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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與穆流年一在棲鳳州,一在寒沙城,對峙已久。現在,我們南下追不上東睿寧王的兵馬,與穆流年硬碰硬,不一定結果如何。必竟依穆流年的本事,別說他就是個女人,就是他突然變成了人妖,也能穩住寒沙城的形勢。”知趣勸林央道,“先不要打,我去穆流年那裡,與他談一談。”
林央一千個不放心,“不成,這個時節,萬一穆流年抓了你當人質,可如何是好。”
知趣笑,“那到時你就喊‘分我一杯羹’就對了。”
林央冷了臉,“知趣,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行了,我有把握,穆流年不是那樣的人。”知趣極有自信,“帝都能傳出這樣的話,我看,穆流年八成是個女的。若能收服她,我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大半天下,方有與帝都一較高下之力。”
這個誘惑實在不小,林央道,“讓孔藍陪你。”
“不必。叫孔藍去,倒像威脅人家似的。”
知趣只帶了兩個親兵,便叩開了寒沙城的城門。
此時,穆流年正在與凌雁書冷目相對。
凌雁書的神色依舊冷漠,做為凌家派到穆流年身邊的修士頭領,哪怕對著穆流年,凌雁書依舊保持著修士的高傲。穆流年半倚著榻,手裡把玩著一塊兒溫潤的玉玦,淡淡道,“凌先生這時候來,約摸是有話對我說的。”
凌雁書冷聲道,“王爺,你令我很為難。”
“為難?”穆流年鋒利的眼神掃過凌雁書那張除了淡漠沒有第二個表情的臉,道,“這話說的不對。你們選擇我,有你們的考量。依凌家人的高傲,林央處死你們的弟子,這是比戰死還要羞恥的事,你們不會去林央那裡。而東睿寧王,早有薛家在其背後多年,你們去帝都,爭不過薛家。何況,我聽說凌薛兩家早有嫌隙,還是說你們寧可去卑躬屈膝的舔薛家的腳趾頭,從此換取在東睿寧王身邊的生存之地。或者,你們更願意去輔佐早對你們心存鄙薄的林央。”
這話著實不大好聽,還好凌雁書修煉多年,心境早修煉的清靜無波。凌雁書道,“你總該提前將實話告訴我們。”
“就算我告訴你們,你們認為,除了我,你們有別的選擇?”穆流年淡然道,“凌先生,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聽說你們修士都有洞悉天機之能,若非我身上有此天機,難道你們凌家會將寶押在我身上麼?”
凌雁書道,“古往今來,從沒有女人為帝!這只能說明當初凌家人算錯了!”畢竟不似天機門,人家專業出身呢。
穆流年面上不動分毫,反是傲氣橫生,“以前或者沒有,我在,便有了!”
“難道君臨天下還要分男女麼?誰的拳頭大,誰就是君!”穆流年冷聲道,“凌先生,我就是個女人,怎麼了?你們凌家若算錯了,後悔了,現在離開,我穆流年絕沒有半個‘不’字!”
兩人正在唇槍舌劍,知趣到了。
穆流年依舊是半倚於榻上,一雙眼睛冷若寒星,面色已看不出蒼白,可見身體上的傷已無大礙,但穆流年身上那種迫人之勢,似乎比林央更盛三分。
知趣行一禮,“見過南安寧王。”穆流年的父親死於帝都,穆流年造反時就自動繼承了父親的王位,世人皆稱其為——南安寧王。
“羅先生請坐。”
下人搬來方凳,知趣道謝之後,從容坐下。
“羅先生是大忙人,來我這裡,定有要事的。”穆流年開口問。
“是,我聽人說王爺原是女兒身,東睿寧王野心勃勃,我家將軍深為王爺擔憂不已。”知趣的眼睛,不自覺帶上一分柔軟。穆流年哪怕女扮男裝,能有今日勢力,已經說明一切。一個這樣的人,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是極令人敬佩的!
穆流年面無表情道,“自羅先生為軍師後,林央行事倒有幾分樣子了。”她不屑於陰謀詭計,卻並非不懂這些。
“王爺過獎。”知趣正色道,“我家將軍曾說過,如今天下,能稱雄者,唯他與南安平王而已。不論將軍是男是女,在下都對將軍佩服至極。將軍一人,足以愧殺天下男子!”
事實證明,拍拍馬屁,比凌雁書一張冷臉有用多了。
儘管明白知趣在恭維於他,穆流年的面色仍是微微和緩了些,一擺手道,“莫說這些沒用的,羅軍師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直說。”
知趣道,“東睿寧王已經由東而南下,若我估計不錯,其意定在南安州。現在,將軍為女兒身的流言已經天下皆知,世人皆短見,偏以為女子不如男。甚至有那一等迂腐之人,更認為女人不能為帝。這些在我看來,不過是些狹隘偏頗之論。但,有什麼辦法呢?這就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