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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林央時常會想,他到底是怎麼愛上知趣的,到底喜歡知趣哪點?
雖然有天性中對知趣的好感,但隨著林央眼界愈發寬廣,他身邊聚集起無數優秀的人,比知趣俊的、比知趣有本事的、比知趣脾氣好的,不是沒有?
但是,好像,他的眼睛只有落在知趣身上時,才會被深深的吸引。
如今,林央恍然明白,或許知趣深深吸引他的,便是知趣的情義。
水伯的話,“誰家養坐騎跟養兒子似的呢?”
其實這世上,有許多人,養兒子還不如養坐騎呢。
林央雖然未舉反旗,不過,隨著他的勢力逐漸坐大,原本於帝都的林氏族人都成了朝廷的肉票、人質。可是,誰在乎呢?
反正,林央是不在乎的。
他的記憶里從來沒有林家人的存在,一直是知趣,知趣教他念書習武處事做人,哪怕後來他明白,知趣這樣做,是為了保護另一隻鳥。
當時,林央有一瞬時的憤怒,但,那憤怒很快被他壓下去,他並非沒腦子的人。知趣若只為了掩護羅妖,拿他當個擋箭牌,根本不必那樣用心的教他,更不必對他那般周全細緻。
一隻坐騎,知趣養成兒子。
那麼,他這個擋箭牌呢?
第一九三章
知趣傷心了大半個月,才打疊起精神看孔雀王的信。
果然,信中沒啥有用的話。其中還有幾句話頗令知趣氣惱,找來孔藍一問,“你爹這是什麼意思!就算小白早有婚事,我也沒說要把黑豆兒嫁他!怎麼,有婚事就了不起啦!是誰家的臭鳥兒,我家小白還沒答應娶她呢,她就敢朝黑豆兒下手!”傷心過後,知趣只余滿肚子報仇血恨,也不孔雀王長、孔雀王短的客氣了。
孔藍道,“說來也是孔丹不懂事。孔丹就是小白的未婚妻,這親事,還是在孔白出生時,我父親給他訂下的。後來,孔白回到梧桐城,似乎不太滿意孔丹,就提出退婚。”
“孔丹家在梧桐城也是名門之家,黑豆兒聽說孔白有婚事在身,一見著孔丹就破口大罵,各種羞辱,孔丹脾氣不大好,就,就出這事。”
“豈有此理!”知趣絕不能接受他家黑豆兒是死於情殺,怒問,“怎麼,挨兩句罵就要殺人啊!世上有這個理嗎?難道孔丹殺了我家孩子就白殺了?”孔雀王怎麼連孔丹的處置都沒提一句。
孔藍道,“孔白把孔丹打成重傷,我出門時,孔丹還沒醒來……”
“誰不知道是裝的呢?說不定過幾天還要詐死遁走!”知趣一幅絕不罷休的模樣,“今天你們不給我個交待,將來我一定親去梧桐城給我家黑豆兒討個說法!到時,你們別怪我不給你們面子!”
孔藍倒不是怕知趣,只是他弟弟在人家知趣這裡養的化了形,怎麼說,知趣對他家也是有恩無過。而且,還有朱玄的關係,知趣對朱玄可是有著無以倫比的影響力。孔藍忙道,“孔丹是真的傷的挺厲害,知趣,我父王是親自去看過的,難道你還信不過我父王的眼力?”
“我倒不是信不過你爹的眼力,我是信不過你爹的良心!”
除了小白,知趣對孔雀這一家子沒有任何好感。
知趣最是講理的人,問孔藍,“你別嫌我說你爹,小白是怎麼跑到羅浮界去的?那會兒他可沒有化形呢?你們就那麼放心,叫他離家出走?”
說起這事,孔藍也是一肚子火,對知趣道,“唉,知趣,你是不知我們梧桐城的事。我弟一出生,因是罕見的白孔雀,整個梧桐城都因此大為慶祝。那會兒,孔丹家是打敗了無數競爭對手,才跟我弟訂了親。”
“我們靈禽,注重血統。我二十幾歲就化了形,我弟是白孔雀,人們都說肯定會更早化形,結果直到二百歲,我弟都未能化形。”孔藍道,“原本孔白在家裡呆的好好的,就因孔丹家來退親,孔白才離家出走的。”不幸中的萬幸,孔白遇見羅妖,方得化形機緣。
知趣已按捺不住道,“瞧瞧,你爹是什麼眼神,給我家小白訂的叫什麼狗屁親事,這種勢利眼的人家兒,早就該退了!”
“是啊,叫我說,孔白跟孔丹也不相配。就是孔丹家見我弟化形回來了,又後悔了,找了不少人去說合,在這節骨眼兒上,就出了黑豆兒的事。”
孔藍的話,知趣並不全信,問,“就你家那勢利眼的勁兒,難道沒看不起我家黑豆兒?”
孔藍帶著十二萬分的誠意,“真沒有。知趣,你對我弟有恩,就是對我家有恩,我家哪裡會恩將仇報。再說了,黑豆兒是晝夜跟孔白在一處。孔白對黑豆兒真沒的說,我說句放肆的話,孔白對黑豆兒比對我爹都好,還叫黑豆兒睡他的以前的窩,蹭他臉,以前,誰敢對他的東西啊?他的毛,連我爹都不能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