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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知趣微驚,別說像他這樣跑腿送東西,按修為論,就是羅水仙親來,依他較靈碧真人低兩個檔次的修為,靈碧真人就算不見,亦不能算失禮。何況,吳知趣只是羅水仙手下的做粗使的外門弟子。
靈碧真人竟要見他?
顧不得多想,靈碧真人召見,吳知趣連忙起身,隨著引路弟子前去拜見。一路上,奇花異花宮閣樓宇令人目不暇接,吳知趣卻沒有賞景的精神。
這靈碧宮的靈茶果真是極好的,吳知趣道行淺薄又貪心不舍,乍然有如此大量的靈氣入體,靈氣在經脈中滌盪衝撞,像一把把小刀子在經脈里刮割,不覺間,吳知趣已汗濕衣衫。偏又在此時,靈碧真人召見,一刻耽誤不得。吳知趣只得穩固心志,面做從容,還不忘稍整儀容,萬不能在靈碧真人面前失禮。
4、拜師
靈碧真人是個極為冷峻的人,相貌不俗,而且那渾身的氣勢,怎麼說呢。反正吳知趣很識相的行禮之後就坐在距靈碧真人最遠的蒲團兒上,乖乖的等待靈碧真人的問話。
靈碧真人叫他進來,自然是有話相問。乍一開口,聲音就跟裹著冰渣子似的,“水仙還好嗎?”這樣冰冷不帶一絲熱乎氣兒的口氣,若來的不是吳知趣這樣的機警人兒,定聽不出靈碧真人話中的關切之意。
吳知趣思量著靈碧真人的意思,忙道,“師叔每日修行,很好,就是惦記真人,吩咐我過來替他問真人好。師叔還說了,若是真人有空,他過來拜訪真人。”其實來前兒,羅水仙屁都沒放一個。為了不傷靈碧真人的心,吳知趣自發為羅水仙圓場。
不料,靈碧真人卻是忽而一笑,面目轉為柔和,話中的冰渣子去了三成,猶帶著七分冷意,道,“看來水仙並未多提我一句。不過,依水仙的脾性,怎麼倒找了你這麼個滑頭服侍?”
這叫啥話?
難道高階修士都這樣習慣性的說話不給人留面子麼?
吳知趣乾笑兩聲,頂著厚臉皮道,“興許是水仙師叔瞧著我服侍的比別人好。”
“我聽說水仙去了靈莊藥園做管事。”
看來這位靈碧真人當真與羅水仙交情不錯,否則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羅水仙來,且靈碧真人從吳知趣的話里就能推斷出那些套話有假,看來是對羅水仙有一定的了解。吳知趣肚子裡轉了幾轉,不敢再有隱瞞,挑撿著能說的話,恭謹道,“靈莊聽著有些荒僻,不若主家繁華。靈藥園裡頭雜事也多,不過,還有我為師叔分憂。我修為一般,這些天服侍師叔,只覺得師叔似有心事。”
其實吳知趣屁都沒瞧出來,他完全是根據靈碧真人反覆問羅水仙境況的話推斷出來的。他思量著,若是羅水仙好的話,依靈碧真人的身份,完全犯不著這樣沒完沒了的問。
果然,靈碧真人微微嘆息,自袖中取出一隻玉盒,遞給吳知趣,“替我轉交給水仙吧。”
“是。”
吳知趣接過東西,見靈碧真人再無吩咐,便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吳知趣直到半夜方回到靈莊,此時,靈莊外的防禦陣已經開啟,進是進不去的。吳知趣暗罵晦氣,索性找個地方湊合一夜。
唉,修真界這地方,完全屬於地廣人稀房子少。
有權有勢的如羅浮門,占據一條靈脈。如靈碧真人,占著一山頭兒。像羅家本家,也擁有一座小山,靈莊所在地亦是難得的靈氣充沛的地界兒。
想在這裡找家借宿的地界兒,倒不是不可能,只是修真界殺人奪寶的事情忒多。吳知趣懷裡揣著靈碧真人送給羅水仙的東西,若是給人瞧見,奪寶是小,丟命是大。
吳知趣找了棵大槐樹爬上去,準備著在樹上湊合一宿。就聽上面傳來一聲輕笑,“喲,上趕著給爺送禮來了?”
吳知趣完全沒覺出樹上面還有人,聽這口氣,就知不是善茬。吳知趣冷笑,“還真有不怕風太大閃了舌頭的。”
月黑風高,他在明敵在暗,萬不能露出半分怯意來。吳知趣大咧咧的找了根樹叉子半椅半坐的警惕著。
那人又是一聲笑,“不過鍊氣三層,口氣倒不小。”
“口氣小不小的,起碼不必藏頭露尾。”吳知趣聽此人一語道破自己的修為,且又在靈莊附近出來,心裡猛然警醒,微微一笑,索性直接斜躺在樹上,道,“有本事就出來正經的打一場,不然,我勸你還是閉嘴。”
那人聽到吳知趣此話,哼出一聲冷笑,竟不再作聲。
吳知趣並沒有睡過去,他雙目微闔,反是極為警醒的防範著四周。若非此人聰明反被聰明誤,吳知趣非上了當不可。他去的時候的確是鍊氣三層的修為,實際上,他天資所限,在鍊氣三層上已耽擱了五年的時間,在靈莊,這並不是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