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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豆兒見孔白不肯陪他睡覺,只管扭屁股飛上孔白的窩,閉上眼睛不再理會孔白,更不肯替孔白去叫他知趣爹進來。
按下雲子,孔白眼珠一轉,想著再思量個別的主意把大臉趣叫進來,別耽擱了晚飯才好。
朱牧一心只在修仙之途上,對風雪並不在意,認真請教知趣道,“知趣,那依著你的意思,人竟是要七情六慾皆在,凡心凡性才好?但,若這般,仙與凡又有何差別?再者,修煉之時,最忌道心不專,若凡心太過,怕於修行上不利呢。”
知趣早有腹稿,反問道,“我們與凡世之人比,有術法有修為,凡世之人無甚見識,稱多們為仙。然我們自是清楚,與神仙之流比,我們依舊是凡體肉胎。要我說,正是因為我們是凡體凡心,明白了凡字何解,才能知曉仙機何在。再者,若無凡心,如何超脫凡人?若無凡體,如何修為仙體?”
“正是因為我們是凡人,才一意一心想著修煉為仙人。”
“至於凡心凡性七情六慾。”知趣單手一拍坐下青石,洒然笑問,“此石無情無欲,在此千年萬年,若無意外,只管長長久久的存活於天地間。牧兄,你說,與人類修士戰戰兢兢的修煉之路比,此石算不算長生呢?”
“人與石頭怎能類比?”朱牧道,“且此石並未開啟靈竅,半分修為也無。”
知趣一笑道,“那牧兄再想,倘若此石開啟靈竅,修成石精,能走能跳,滿身修為,一日天劫降下,粉身碎骨。試想成精之後萬劫不赴之結局與之做這日復一日的頑石相比,誰更長久?若叫這青石選擇,他是選擇開竅通靈,還是只做這一塊普通頑石呢?”
“這怎能知道,我又不是石頭。”
“是啊,你不是石頭,我也不是石頭,我想著,神仙更不是石頭。”知趣一笑問道,“若是神仙無情無欲,與此頑石又有何差別。斷七情絕六欲,一門心思只為修煉,莫非成仙成神,是為了長長久久的做一塊石頭嗎?”
“這怎能一樣?”朱牧急忙辯道,“即便神仙無情無欲,也不是跟石頭一樣的。”想一想,朱牧機智的反問道,“若依你而言,若神仙滿腹七情六慾,與凡人又有何差別?”
知趣哈哈一笑道,“可見牧兄並未細聽我言,我說神仙超脫於凡人,自然更要超脫於凡人的七情六慾。但,超脫,並非沒有。我且問你,若不解何為喜怒哀樂悲歡離合,如何超脫此情此欲。若不能超脫,則仙與凡有何差別?”
朱牧已經被知趣繞暈,既駁他不得,只管繼續追問於他,“那依你所言,又要如何超脫?”
說到底,知趣修為還不如他,這些話,若是羅水仙教導於他,朱牧只有聽著的份兒了,縱有不解,只當羅水仙修為太高,自己資質有限,不能明悟,還得細細思量反覆琢磨為要。可,若知趣這樣說,朱牧就要問個明白。
知趣道,“這話問的不好,如此簡單之事,我竟不必多言。”隨手取出一本玉簡遞給朱牧,“如何超脫凡心之法,皆在此中,牧兄一觀既知。”
朱牧見知趣連玉簡都準備好了,頓知知趣待他之心甚是誠懇,連忙接過,感動的竟說不出一句話來,最後道,“知趣,多謝你。”
“你我兄弟,何必客氣。”
漫天雪花中,知趣淡然一笑,舉起酒盞,頸項後傾,一盞美酒入腹,似有說不出的寫意風流神仙之態。察到朱牧看他的神色親近中更添幾分敬服,知趣心下正是得意,就聽孔白在不遠處,一驚一乍的尖著嗓子喊,“大臉趣,你完蛋啦!這可是羅妖最心愛的杯子,你敢用他的酒盞喝酒,啊啊,你完啦!”
第八五章 十八摸啊十八摸
孔白驚天動地、乍乍呼呼的一嗓子,險些要了知趣的老命。
不過,有朱牧在畔,知趣只管維持著自己的神仙風流之態,淡然道,“羅妖師叔神仙中人,怎麼會在意這些微末小事。”淡定的收起酒盞酒壺狼皮褥子,一振身上飛雪,對朱牧道,“雪勢漸大,牧兄,咱們回去吧。”
朱牧正一心想看知趣給他的玉簡,再加上他也不覺著一隻酒盞是啥大不小的事。反倒是孔白,還會陰陽怪氣的給他取外號,小小年紀就牙尖嘴利,討人厭的很。朱牧特意與知趣說了聲不吃晚飯,就去了屋子裡參悟玉簡。
看朱牧回了自己的屋子,知趣敲了小白的腦門兒一下,低聲罵,“個搗蛋鬼,鬼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