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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論知趣怎樣想激怒夏春秋,夏春秋依舊是那種波瀾不驚的模樣。最後,夏春秋淡淡道,“知趣,你去說服林央,讓他以皇朝帝王的名義邀請其他修士去朱雀地宮,我放林央一條生路。”
“你要的,也只是林央性命平安,不是嗎?”
知趣問,“那這南炎洲呢?”
夏春秋輕聲道,“你不是這南炎洲的人,我也不是。南炎洲最終如何,與你我並無相干。”
知趣沒說話。
夏春秋知知趣並非輕易改變主意的人,於是,換了方式問,“知趣,你亦是修仙之人,那我問你,你知道何為仙嗎?”
不待知趣回答,夏春秋已道,“天道天道,這些年,我亦一直思量何為天道,何為仙道?”
“拿修士與凡人來說,其實在我看來修士與凡人有一點是相同的,他們實際上都是凡胎。修士芨芨多年,為的就是成仙。凡人難道不想成仙嗎?只是他們沒這個本事罷了。”夏春秋的聲音依舊淡然,像在與你聊家常,像在說一些很隨意的無關緊要的事,而不是在說修仙大道。
“人間界的人講究順應天道,但,什麼是天道呢?依天道來講,凡人就該生老病死,永世輪迴。但,若這是天道,又何來的修仙一說?”
“知趣,你還不明白嗎?修仙,本就是逆天而為!”
“知趣,你知道何為仙道嗎?”
“如果你當初有絕世修為,何以被人逼迫的九死一生?痴兒,你竟不明白,仙道,本就是強者為尊之道!”
“知趣,你見過凡人如何消滅家裡的螻蟻嗎?見到螻蟻窩,一瓢開水下去,螻蟻就被生生燙死。”
“知趣,人,何曾在意過螻蟻的性命。”
回去時,知趣的臉臭了一路。雖然可能別人看不出知趣的臉臭,反倒會以為羅軍師生就威嚴啥的。但,小白跟在知趣身邊多年,知趣是喜是怒是裝B,小白還是能看出來的。
小白悄悄問知趣,“在姓夏的手裡吃虧啦?”
知趣道,“回去再說。”
回去之後,內jian之事,知趣只與孔白、林央說了,其餘人提都未提。
林央的登基大典已迫在眉睫。
天機道人親自卜算的的大吉大利的日子。
林央身量高挑,形容俊美,換上吉服與帝冠之後,那種耀眼,竟讓知趣有一瞬時的恍惚。黑豆兒忽然嘎的一聲拍著翅子對著知趣爹叫了起來,他強烈要求要回紫金鼎去,說看著林師弟頭暈,還犯噁心,喘不上氣,好像在犯心臟病。
知趣氣地,心道,你一個小鬼鴉,心臟早不跳啦!有個屁的心臟病呢!
不過,知趣覺著,大概真有天子氣這種東西。黑豆兒是鬼修,性屬陰寒,所以黑豆兒才會不適吧。待知趣取出紫金鼎,黑豆兒馬上跳了進去,又在裡面喊他家小白。
小白沒興趣參與這些登基的事,便一道去紫金鼎里陪黑豆兒了。
林央看知趣的神色有些不大對,安慰知趣道,“知趣,內jian的事你不必擔心,我來想法子。”
知趣拍拍林央寬闊的肩膀,微微一笑,“待你登基之後,就沒人能動你了,阿央。”林央平安,他是真的高興,也欣慰。
“你會離開我嗎?”林央垂下眼睛問。握住知趣的手,不自覺加大了力氣。
“阿央,你是仙界上神,我不過是一個修為平平的修士。再者,我已經有定情之人。”知趣把話說的分明,“即便我陪你這一世,我們也只能是師生關係。”
林央將下巴擱在知趣肩上,不舍之心已生,“知趣,你對我這麼好。以後,大概沒人會對我這樣好了。”其實,征戰這些年,見慣了爾虞我詐、戰場廝殺,林央早不是當初的小小少年,他曾經想過許多留下知趣的方法。但是,他不忍心,他捨不得,他也不能,這樣對待知趣。
除了知趣,沒有人再對他這樣好了。
他怎麼捨得辜負這份情誼?他更不能辜負這份情誼!
知趣溫聲道,“阿央,你以後做了皇帝,要想著怎麼對別人好才行。”
“知趣,地宮的事解決了,你多陪我幾年再離開,成嗎?”
知趣心頭一軟,“好。”
過一時,典儀官進來稟告:大典的時辰就到了。
林央由侍衛將龍袍整理妥當,孔藍等人穿的是侍衛服,大典時就站在林央身畔,近身護衛林央。知趣與文斐然、天機道人、水伯在室內等著天機道人卜算朱雀地宮之事。
在正午那一剎那,外面皆是山呼萬歲之聲,哪怕知趣等人並未親臨現場,依舊覺著天地似有一瞬時的震動,然後只聽一聲極悅耳的鳴聲,知趣脫口而出,“是鳳鳴聲。”當初羅妖涅槃時,他聽到過這種聲音。顧不得看天機道人占卜天機,知趣跑了出去,展眼便見朱雀台上,一隻耀眼無比的鳳凰在空中展翅飛翔,鳳凰的光輝映亮了整個陰霾的天空。甚至,客觀的說,這隻鳳凰比當初羅妖涅槃所化更有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