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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獵殺的金線蟒,知趣只以為洞裡可能會有別的寶貝,但是,他從未料到,這裡還有另一條巨蟒。
那條巨蟒遍體金色,頭角崢嶸,威武非常,此時卻是眸光黯淡,身上靈力匱乏,眼瞅著就要咽氣兒的模樣。朱鶴眼中閃過一抹熾熱,低聲道,“金蟒在產子。”
昨日知趣殺金線蟒,完全沒有半點兒心理壓力,但此時,他看到金蟒眼中的神色,忽而心生不忍。朱鶴完全沒有知趣複雜的心情,他身影一晃,化為一道白線直撲金蟒。那條金蟒眼中閃過一抹痛楚,整個龐大的身體金光一閃,金蟒竟化為一位大腹便便的少婦模樣,堪堪避開朱鶴的攻擊。
那少婦一身金衫,額角汗漬沾濕髮絲,眼中閃過痛楚。
“鶴師弟,罪不及妻兒,那個……”知趣正想多說兩句,朱鶴縱身直逼金蟒,一面拆台道,“師兄,你殺了他丈夫,還想著留下後患不成?”
“原來,是你們……”金蟒一時竟難以維持人形,雙眼化為豎瞳,張嘴一條巨大的蛇信飛卷向朱鶴,朱鶴手中一道白熾刀影劈下……
兩人你來我往,神通無數。
知趣是真的心軟了,他覺得自己跟朱鶴比當初強制要分開白娘子與許仙的法海和尚還要可惡一千倍啊。朱鶴不愧是化形靈禽,單槍匹馬便將金蟒打的潰不成兵。金蟒面色更加慘白,渾身冷汗澆透衣衫,勉強維持人形,隨手一拍洞壁,人既消失不見。
朱鶴正要去追,就見知趣將人家洞裡的東西,大大小小的都收拾到儲物戒里去了,那勢頭兒,恨不能掘地三尺的搜羅!
朱鶴心裡那股子氣啊,一拽知趣,怒道,“師兄見我苦戰也不來幫上一幫!”
“算了算了,我也找了不少好東西,咱們回吧,人家生孩子呢。”
朱鶴氣地,“你殺人家丈夫,將來金蟒跟她兒子饒不了你!也不知道現在發什麼鬼慈悲!”
“師弟,你略等一等,她那肚子等不及了,肯定現在就要生。產婦產婦,未生產前,你死活要她命,她為了兒子也得跟你拼命。女人、雌性動物兒,母愛會產生奇蹟的,你這會兒想殺她,不容易。”知趣心下矛盾,卻並非沒有決斷之人,眉間閃過一抹惋嘆,道,“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元氣大傷,縱使有心,也已無力。”
48、取捨
想當初,還不是多遙遠的事兒,就昨天,知趣為了幫著黑豆兒殺金線蟒,連命都能豁出去。及至到他朱鶴,雖然朱鶴也明白自己在知趣心中的重要性,完全不能跟黑豆兒相比。
但是,這種他流血流汗的殺敵。知趣完全不管他死活,一門心思搜羅東西的事兒,也太過分了吧。
不過,要說知趣師兄,氣人是真氣人。
但,有時候,朱鶴也得承認,在時機的把握上,知趣師兄具有超一流的眼光。
知趣不知道金蟒死時是什麼樣的心情,金蟒已然恢復原身,雙眼緊閉,眼角尚留幾許金色殘淚,生機卻已全無,金色的血液鋪滿了整張大床。只是在金蟒身旁,蜷縮著一條濕漉漉的小金蟒,尚未睜開眼睛,只是靠著本能在母親的屍身旁遊動,旁邊還有幾片碎去的金色蛋殼。
知趣心下暗暗一嘆,又有些驚訝,“這隻小金蟒頭上竟有雙角誒。”雖然那角極是細小,不過憑著知趣的眼力,看的一清二楚。珊瑚一樣的,小小的雙角。
朱鶴已伸手將將小金蟒籠入手中,清秀雋雅的臉上浮起絲絲笑意,道,“金蟒死前將自己的內丹強灌於蛋內,促使蟒蛋早日孵化。靈獸產子,子嗣素來霸道,這條小金蟒早在母體內就奪取了母體大半靈力,如今又得了金蟒內丹靈力,故此頭生雙角,已不能稱之為蟒了。若有機緣,造化不凡哪。”
知趣瞧著朱鶴的臉色,問他,“師弟,你要吃小孩兒嗎?”
“這不過是條金蛟而已。”像人類修士修煉,雖然危機重重,高階修士殺低階修士更是尋常,但是,總得來說,並沒有修士吃修士的習慣。但妖修主不同了,朱鶴張嘴就吞了小金蛟,接著朱鶴雅致的面容掠過一抹金色,一聲清唳鶴鳴直逼雲霄,巨大的靈力波動在蟒洞中迴蕩開去,知趣只覺一股颶風飆過,他腳下不穩,吧唧就摔到了地上去。
“朱鶴,你故意整我的吧。”竟然讓師兄趴在自己腳底下,簡直無法無天。知趣摔的不重,但是自尊心很受傷。
朱鶴連忙俯身扶起知趣,他得了巨大的好處,此時怎能忘記知趣呢,笑著道歉,“我一時忘形,沒傷著師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