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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喝完這盅茶,接著便被軍前處斬,頭顱懸在城門口。
其實殺凌雲的事,大家早心照不宣了,必竟知趣剛剛主事,凌雲撞在他手裡,必是要從重處置的。故此,大家便默認了凌雲之死。
但是,這種把腦袋掛城門外的事,在修士看來,就有些過了。
沈留白道,“凌雲既死,按規矩,送她的屍身回凌家,也算禮數。”
文斐然也跟著說了一句,“即便普通將官犯罪斬首,也不至於將屍身示眾。凌雲以死贖罪,此事已了,軍師就給他個體面吧。”不論如何,修士自然是想保有其超然地位。
知趣打個手勢,將他們二人招至跟前,說了兩個字:伏擊。
知趣的計劃很簡單,“凌雲是為凌家人死的,她活著時,凌家人連營救都不敢。她死了,你們猜凌家人會不會來給她收屍?”
沈留白、文斐然一時都沉默了,知趣道,“在城外掛上十日,若凌家人敢來,你們去伏擊。若凌家人不敢來,也沒什麼損失。”
的確沒損失。
非但沒損失,知趣自有其用意所在。
修士幾頭下注,穩贏不輸,今日,知趣就是要借凌雲之死來警告他們。那些在他們看來穩固的家族同門關係,在生死面前,不值一提!
善心放人送人情沒關係,只要自己不怕死!
再者,若放個有良心的子弟朋友,算是沒白放一場。若是碰到凌家這樣的,凌雲因私自放走族人而被斬首,結果直到現在,那個被凌雲放走的族人,連個屁都沒放一個。
豁出命救這樣的人,到底值是不值?
讓凌雲豁出命去救的,自然是凌雲認為值得為其豁出命去。不必說,交情肯定是好的。
結果呢?
你自以為是的好交情,到頭來就是凌雲的頭都掛城門口了,交情好到令凌雲冒生死之危相求的同族都不會來瞧她一眼,甚至不敢冒一些危險替她收屍!
這些自以為是的好交情,凌雲有,別人有沒有?
知趣哪裡是在殺凌雲哪,知趣分明是借凌雲以殺修士之心!
知趣客氣道,“城門伏擊之事,就拜託二位了。”
沈留白、文斐然領命。
文斐然在城門口隱身匿形,半空擺張榻,再撐把玉骨雲錦傘,當然,玉骨是帶有靈氣的玉石所制,雲錦上面有織有防護陣,這玉骨雲錦傘還是文斐然自修真界買來的。以前,他去過修真界,那裡是與凡世完全不同的地方,靈氣更加濃郁,靈花異草、丹藥靈符都更齊全,當然,競爭也更激烈。
文斐然的資質,修真界亦有門派向他伸出橄欖枝,不過,文斐然最後還是回了凡世。他生於凡世,長於凡世,儘管凡世不能與修真界比,他還是喜歡這裡。
文斐然與沈留白輪班在城外守了十天,連只鳥毛都未見到,最後,凌雲的屍身頭顱被合葬於城南山林之中。知趣還抽空去悼念了一番,哪怕文斐然也深為凌家人這種烏龜精神所嘆息,不禁與沈留白打聽,“凌家我打交道的不多,倒是很能忍哪?”這話說的當真客氣。
沈留白什麼都沒說,文斐然道,“這回,恐怕再沒人敢效仿凌雲所行所為了。”請知趣出面,文斐然是雙手支持的,不過,他委實未料到,知趣手段凌厲至此。
沈留白道,“雖是禁了人情風,不過想讓修士出全力,卻不大容易。”
“他肯定有後手的。”只看知趣處置凌雲這一箭三雕的手段,這三把火,定要燒的旺旺的,文斐然不必猜都能知道知趣有後手等著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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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凌雲,雖然在修士妖族之中得以立威,不過,知趣心情並不太好。他本身並不是喜歡殺戮的人,何況,他先時與凌雲關係不差。
林央卻是看的過癮,私下忍不住讚嘆,“以前,我只覺著知趣做飯好吃,不想他手段凌厲至此。厲害厲害!”僅一個凌雲,知趣便能殺雞儆猴到這般境界,哪怕林央自己,也不一定做的比知趣好。
孔藍笑道,“這對知趣,小菜一碟。知趣在羅浮界時可是羅浮界的十大青年修士,其餘九個都是金丹,就他一個是築基修士。”孔藍早從孔白嘴裡聽過一千百八遍關於知趣的種種不得了的事跡,真是聽的耳朵生繭、爛熟於心,想忘記都難。
林央很喜歡聽知趣以前的事,對孔藍道,“知趣從不提起這個,我也不知道。”
孔藍聞弦歌而知雅意,自然道,“要說知趣在羅浮界揚名,這事如今還是羅浮界的傳奇哪。當初知趣築基初期修為,這種修為,在修真界基本上就是爛大街,但是,知趣就在築基初期時,僅靠言辭如刀,便將一位元嬰真人生生說的口噴鮮血、修為下降、閉關療傷數年,如今還沒見出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