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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留白道,“是啊。”沈留白貴為金丹前來林央軍中,可見對林央是極為看好的,不過,林央身邊還有一位同為金丹的修士文斐然。
這世上的東西,以稀為貴,多了就要貶值。
金丹也是同理。
更何況,如今孔藍帶著妖族的人一到,單就孔藍的修為,更壓諸人一頭。且,妖族與人族不同,孔藍來後並未有什麼架子,反是一心一意輔佐林央,倒讓平素擺慣了高人嘴臉的人族修士面兒上有些不好看了。
沈留消息更靈通些,他知道,先時知趣那番傷心就是因妖族的緣故,知趣與妖族早有交情,這是一定的。但是,孔藍來到軍中之後,知趣與之並不親近。
再怎麼說,知趣也是人族,與知趣打交道,總好過去與妖族打交道。
既然人族修士沒有能與孔藍相抗衡者,乾脆就請知趣出來主事,怎麼都好過令妖族一支獨大。
沈留白早想明白這其中利害,對章瓚道,“將軍既生煩惱,我們這些人,都是來助將軍平定世間的,怎能不為將軍分憂。不如咱們去文兄那裡瞧瞧,若文兄也是這個意思,將軍既在羅先生那裡吃了閉門羹,咱們一併代將軍去勸上一勸,亦是咱們的本分。”
章瓚遂與沈留白同去文斐然那裡,文斐然更不是個傻的,三人一拍即合。
文斐然略一沉吟,“如今既要請羅先生出面主事,那凌雲怕是性命難保。”這話,無疑是對沈留白說的。沈留白與凌家有幾分交情,不然也不能替凌雲在林央面前求情。
沈留白一嘆,“皆是命數,端看將軍與羅先生要如何處置吧。”
“此事,我們還當先請示將軍為好。”總得提前跟林央打個招呼,即做人情,便做到十二分方好。依林央的性子,背著他行此事,未必就真能合他心意。
“自然。”沈留白亦是通透之人。
三人當中,文斐然口才最好,學識最深。
這學識,不僅僅單指道法方面,就是人世這些之乎者也,文斐然也是隨手拈來、毫不費力,依文斐然的功力,就是現在出去考個狀元,亦不費吹灰。
要說修士,咱有空也是精研道法,哪裡有時候理會人世這些道德文章,偏文斐然是個例外。當然,這就要從文斐然比較傳奇的經歷說起來。
文斐然並非出生在修士家族,亦無什麼高人奇遇,他家原是,文斐然自幼便天分過人,讀書識字有過目不忘之才,十六歲便高中了狀元。人家之所以會走上修道之路,完全是凡世文章讀透,世間情理看破,沒啥玩兒的了,空虛了寂寞了,故此,人家開始研究玄學。
這一研究不要緊,憑著一本市面上隨處可見的破爛道術經書,就走上了修真道路。文斐然為官二十年,三十六歲道法小成。那時他已年近不惑,卻依舊是面白如玉、光彩照人,為世人所罕。後,文斐然築基時動靜太大,引來修士駐足,一見此子乃天賜良材、地生美玉,遂死皮賴臉將其收入門下。文斐然因此辭官,從此走上修仙大道。
一入修仙之門,文斐然為官時早歷煉的人情世故極通,再加上他天資過人,倍得師長喜愛,他因此閱讀了大量的道法書籍,如此十年,文斐然繼而結丹,成為凡世修士中數一數二之人。
相對於沈留白已經三百歲的高齡,文斐然年輕的過分。
三人既商議妥當,便先去了林央那裡。果然,沈留白稍一詢問,林央就滿腹苦水傾訴,沈留白適時的表白忠心道,“我等與羅先生相處日久,自明白羅先生行止高明,遠勝常人。將軍既便不說,我等還想諫然於將軍,羅先生這等高明之人,若能指點一二,結束這天下戰火,亦是造福蒼生之功德啊。”
文斐然繼續道,“我等久受將軍恩德,若將軍不棄,我等願為將軍說客,代將軍陳明心意,為將軍分憂。”
章瓚亦道,“願為將軍效力。”
林央做足表面文章,深深一揖道,“央先在這裡先謝過各位先生了。”
諸人又是一番客套。
此事,既已稟明林央,又得林央首肯,文斐然、沈留白、章瓚三人便聯袂去了知趣那裡,知趣拿出好茶好果招待。
文斐然嗅一嗅茶香道,“知趣這茶,比之靈茶也不惶多讓了。香,實在是香。”因為出身的緣故,文斐然較尋常修士更為愛茶,只是靈茶不論是在修真界還是在凡世,都是相當奢侈的東西了。文斐然有門派供給,一年所得也是有限。而且,他每得到靈茶,定會在當月喝光,餘下十一月空嘆懷念,同時等待下一年的靈茶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