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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心道,把人家孩子從第一監護人的親爹身邊兒弄出來,這不是偷,什麼是偷啊!晃晃腦袋,明湛不解道,“那你幹嘛把咱外甥女交給阮家啊。”
“我千里趕回來,還未來得及安置嘉睿,就出了意外。”
明湛心知阮鴻飛最不願提及與廢太子之事,忙另找一話題道,“你以前不是跟我說出事前,你跟魏寧在郊外莊子上修補字畫兒,兩個月都沒回家嗎?”
“蠢才蠢才,那不過是糊弄外人的把戲,不然,我哪裡脫得開身去西北呢。”阮鴻飛揉著明湛的麵團兒肚子,輕聲道,“你也動動腦子,莫非你倆賤人爹是傻的,別人不知道我的來歷,他們定清楚的。若嘉睿真是我的女兒,怎麼可能讓你去娶她呢?”
明湛心裡想的卻是另一事,美滋滋的問阮鴻飛,“你是不是那會兒就喜歡上我了,要不怎麼騙我說阮嘉睿來歷不明呢?害我誤以為……那時,我母親相中的其實是阮嘉睿,並不是晨思,若不是你橫插一槓,嫁給我的肯定是阮嘉睿。”
阮鴻飛捏捏明湛的屁股,沒說話。
明湛見阮鴻飛默認,歡喜的嘎嘎笑了兩聲,摟著阮鴻飛就要為所欲為。阮鴻飛抓住明湛做怪的手,“早些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明湛放下一顆心,蹭蹭阮鴻飛的臉,打個哈欠,嘟囔道,“阮侯養了阮嘉睿這些年,你說他不難受麼?”
阮鴻飛模糊的聲音中似含著無數嘆道,“這就是官場了。”
官場中哪有絕對的愛與恨,存在的不過是利益罷了。譬如阮昊豐,再如何恨昭和公主與阮鴻飛,都將這二人犧牲的恰到好處,不但報了綠帽之仇,且為家族贏得多少數不盡的好處,真真是損人利己了。再從另一方面想,阮昊豐不可能喜歡阮嘉睿。不過,阮嘉睿的身份卻可以為他帶來非凡的利益,所以,這些年,他給阮嘉睿的待遇更勝於親生的女兒阮晨思。
阮鴻飛帶著另一張臉再次回帝都時,發現阮嘉睿成了自己遺腹女,身邊還有鳳景乾悼亡他假惺惺的派去的宮女時,而阮昊豐一臉愛之如寶的豐富表情,方陡然發現,原來世界還有另一番面目。
摟住明湛不細的腰,阮鴻飛摸了摸明湛瑩潤的眉目。
3、阻力 ...
明湛剛登基,沒誰不長眼的這時候上些糟心的摺子。
事實上,這些天氣候也很不錯,大地染綠,柳枝吐翠。雖然風裡還帶著那麼一星半點兒的寒意,春天已經來了。
明湛就早命內務府把壽安宮收拾出來,準備給老娘衛王妃做寢宮。其間,明湛拉著阮鴻飛將壽安宮從牆壁的顏色到室內的擺設挑了又挑,選了又選,生怕有哪裡不如意。
明湛對吃住向來不留心,如今對壽安宮這樣仔細,可見對衛王妃的感情了。
如今登基也登了,壽安宮也修好了。明湛就琢磨著下詔書封母親為聖母皇太后,再親迎母親入宮。明湛連詔手都是御筆親書蓋了玉璽,揣懷裡,只待群臣擁戴,馬上就能明發。拳拳孝心,可見一二。
雖然鳳景乾已經提前跟宗室與大臣們打過招呼,明湛委婉一提,不想大臣們卻不甚熱絡,絲毫不捧場。是啊,太上皇早跟俺們打過招呼了,俺們不要死要活的反對了!俺們不理你這茬兒,看你怎麼辦!
明湛眸光微微一冷,也沒什麼好辦法。他雖是個暴脾氣,心裡也窩了火,此刻見昭德殿冷場,倒也不慌不忙,轉而嘆道,“我朝以孝治天下,朕初登基,賞了三軍賞了宗室賞了貴戚也賞了百官,可朕總覺得心中似有所憾,如今之明白過來。既以孝治天下,安能對國中老人無所賞賜呢?”
禮部尚書歐陽恪贊道,“萬歲賢明。”卻不肯再多說一句,生怕明湛提及迎衛王妃入宮為太后一事。畢竟,明湛命內務府大修壽安宮的事兒他們也是知道的。
不過,明湛剛登基就漲了他們薪水。這是自太祖建國以來,百官頭一次明面兒的提薪,而且幅度之大,高達三成。故此,明湛在百官心中的形象著實不錯。
歐陽恪能附和明湛一句,算是極有良心的了。
似李平舟王大人,只管悶頭裝死,屁都不放一個。其餘人也恨不能立時變成壁花,只管陪死。
“朕心裡有個念頭兒,也不知道好不好。”自御案上端起茶來呷一口,明湛不急不徐道,“朕想著辦個茶話會,不是請你們,朝中三品官身往上的,老母親在帝都奉養的,朕想見一見老人家們,感謝他們為國培養了你們這樣的有用之身、棟樑之材。你們覺得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