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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太后溫聲勸道,“皇姐這是說到哪裡去了,皇姐向來行善積德,神澤深厚。”
敬敏大長公主卻是低低的哭起來,握住衛太后的手,低聲道,“這些年,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時常會想起澤兒的事。當初,我並不知道澤兒病的那樣重,如果我知道,我一定會去看他的。”
衛太后低嘆一聲,“皇姐,事情都過去了。”敬敏大長公主嘴裡的“澤兒”,一般二般人還真不知道此人是誰。但是能讓敬敏大長公主愧悔至此的,想來必不是無名小輩。
這位澤兒非但不是無名之輩,還是大大的有名有姓之人。
他不是別人,正是戾太子唯一的兒子,鳳啟澤。
當年戾太子發動宮變失敗,被囚宗人府,鳳啟澤就與母親宮人一併被關在東宮。說來也是一樁冤孽,世上雪中送炭者少,落井下石者多。戾太子被廢,方皇后自請廢后,東宮一系芨芨可危,鳳啟澤在東宮自然得不到什麼很好的照料,養尊處優的孩子,一場大病就要了命。
當時鳳啟澤病重,太子妃跪在地上求看守的侍衛,把頭磕出血來,侍衛才肯代為通融,將消息送到了敬敏大長公主那裡。可是當時,兄長被囚母親被廢,敬敏大長公主惶惶如驚弓之鳥,為了避嫌,並未理會此事。待第二日御醫去東宮,就是為鳳啟澤收殮了。
太子妃也隨之過逝。
仁宗皇帝悲痛欲絕,命人徹查。此事,若是被仁宗皇帝查出敬敏大長公主有袖手旁觀之嫌,敬敏大長公主的結局,可想而知。
還在病中的方皇后得知此事,什麼都沒說,還動用自己僅有的力量幫敬敏大長公主瞞下此事。沒人知道敬敏大長公主當時的心情感受,方皇后對女兒嘆道,“你能自保,我就放心了。”
“我殺了不少人,於是,也有無數人來殺我。”方皇后枯瘦的手撫摸著女兒烏黑的秀髮,柔聲道,“做為母親,我可以放心的去了。做為祖母,我得替啟澤說一句,敬敏,你要記著,因果輪迴,報應不慡。今日,我有此錐心之痛,他日,你也要做好準備。”
事情已過去許久,回憶中的悲傷反而是愈發清晰的纖毫畢現。
敬敏大長公主開始籌備兩個兒子的婚事。
明湛穩坐釣魚台。
自明湛從衛太后那裡回來後,啥也沒問啥也沒說,還整日嬉皮笑臉的。倒把阮鴻飛鬱悶的夠嗆,阮鴻飛忍不住問,“胖,衛姐姐跟你說了什麼吧?”
“說了,說你借我手盤算敬敏大長公主呢。”明湛白眼阮鴻飛。
看來自己沒料錯,阮鴻飛摟住明湛的肩,欲言又止。明湛嘿嘿兩聲,拍阮鴻飛一下子,提醒道,“記著,你欠我一回。”
“嗯,那上次的一百萬的欠銀就抵了這個吧。”一屁股債的傢伙,還敢跟他算起帳來。阮鴻飛大方的免了那永遠收不回的大筆債務。
明湛得意的朝阮鴻飛拋個媚眼兒,得意擠股著眼睛拋媚眼的炫耀,“把他們弄到帝都果然是對的,不必我動手,狐狸尾巴已經露出來了。”
112、更新 ...
當明湛眉飛色舞的跟阮鴻飛炫耀自己的聰明才智,如何抓住狐狸尾巴時,西南鎮南王府也傳來重要消息。
鳳景南接到明湛的信就開始琢磨西藏的宮廷政變,如同明湛所言,若是能將藏王救出,雲南王府是最大的受益人。
當然,明湛來此信的意思也很明白。
你既然要做最大的受益人,那麼,最大的風險也得由你承擔。
范城到達西藏時,鳳景南派了朱子政與范城一道出使西藏。因為朱子政是與藏王談判過雲藏邊貿的,且朱子政嘴皮子俐落,既有經驗又有實力,是很好的使臣人選。
由此也可看出,鳳景南的確是在盡心盡力的幫助明湛的。不然,范城一個芝麻粒大小的官兒,哪裡值得朱子政出面兒來做超級助手呢。
鳳景南又親自寫了一封信給西藏活佛與西藏王,信中直言,他與藏王為友邦君主,兄弟一般,若是藏王身體不適,歡迎藏王來雲南就醫。同時,與藏活佛討論了一下,關於繼續增加邊貿物品交易種類的事情。接著,就派雲貴神醫柳蟠為使臣,接著出使西藏。
柳蟠帶著鳳景南的信到了拉薩,同時給范城等人解了難。
因為,在這個時候,范城朱子政也已發現,藏王的處境似乎已經非常不妥當了。
藏王一直在昏迷,所以現在大小事宜由藏王的弟弟仁明親王主政。
范城與朱子政皆非等閒之輩,當他們到達藏王宮三天都沒能見到藏王,二人便知可能西藏有變。他們絕對是軟硬兼施,仁明親王才將藏王生病的實情與兩位使臣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