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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聽總督大人的。”法子不錯又方便,徐盈玉也沒理由拒絕。
林總督再道,“這次,將士們療傷所用的藥材銀錢,徐大人只管記了帳,介時來總督府支取便是。”
“下官知道了。”徐盈玉草草應道,藥材本身是用的總督衙門的,善仁堂不過是出醫出力而已。不過,林永裳願意這樣說,對善仁堂的聲名自然是有好處的,徐盈玉自然不會說破。
徐盈玉占了這點兒小便宜,林總督見人家面色稍稍好轉,忍不住多說一句道,“徐大人切莫因為是總督府出銀子就算便宜了,雖然衙門不富裕,也不能讓善仁堂虧了啊。”
“下官明白。”林永裳囉哩囉嗦的沒個完,徐盈玉已有些不耐煩。
林永裳再三道,“為了淮揚之事,徐大人都累得憔悴了,本官實在於心不忍,跟徐大人道一聲辛苦。”
徐盈玉就是根木頭也知道林永裳是故意的了,強忍著心頭怒火,咬牙切齒道,“本官份內之事而已,若說辛苦,淮揚哪個人不辛苦呢?尤其林大人,既然戰事已畢,林大人忙吧,本官不打擾了。”媽的,孔老夫子說什麼,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哼,恐怕孔夫子說這句話時未見過林永裳這等賤人,才發此語!否則定會改為,唯賤人與小人難養也!
林永裳見好就收,也怕把徐盈玉惹惱,轉而慰問過張太醫等人。
徐盈玉一肚子氣的與簫夫人回了將軍府,氣的胃口大開,晚上都多吃了一碗飯!
簫夫人實在想笑,“林大人平日裡瞧著穩重,到底年輕,也有幾分跳脫之意呢。”
“年輕什麼?”徐盈玉溫聲道,“聽說林大人都三十五了,一把年紀。人家有的這個歲數都做祖父了呢。”
“哈哈哈。”簫夫人忍不住輕笑道,“林大人從未大婚,還這樣的能幹,放在帝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搶呢。”
那是他們不知道這賤人的本質吧!徐盈玉腹誹著,一筷子將一隻燒雞的雞頭戳穿。
146、更新 ...
明湛接到了林永裳的奏章。
陣亡將士的名單,以及淮揚此次的被劫掠的村鎮的情形,一一有著詳細的說明。死者撫,生者嘉。
這些都要朝廷拿出銀子來的。
僅戰亡將士安撫費一項,帝都、淮揚、浙閩、大同四地,明湛就要拿出近五百萬兩紋銀。再有各地重建工作,如今幸在大的城池未損,各地被劫掠的村鎮的損失可由各督府承擔一半,朝廷承擔一半。
好在如今朝廷有銀子,安撫費一發,哪怕知道這是家中子弟賣命的銀錢,但是有了,總比沒有強。若是生於亂世,死了白死,也是常態。
銀子,明湛不但大方的支出,而且還諭旨宣示各地,黃榜張貼出去,且命人大聲宣讀,明確安撫銀兩數額。凡是被擄掠的村縣小城,一律免稅三年。
這些政策,也稱得上明君之政了。
到此時,明湛也得慶幸,天津港招商在先,朝廷有了銀子,才打得起仗。且在此戰之後,朝廷拿得出銀子,能夠安撫百姓。有吃有喝,天下還算太平。
連展少希都得私下說一聲,“天津港招商,陛下英明至極。”
有這個念頭兒的絕對不止展少希一人,最熟悉銀庫情況的徐叄的感嘆絕對比展少希還要深刻。不過,來不及拍皇帝陛下的馬屁,林永裳的摺子里,也連帶了徐家本家夜半偷燒糧草一案的原由,證據,以及相應處置。
徐叄做為徐家活著的、為數不多的直系親屬,又向來伶牙俐齒、舌燦生花的人,此時竟訥訥無言。空口白牙的,他也不能說林永裳污衊,畢竟林永裳已經乾脆利落的將徐家人都咔嚓了。那些人也不能從地底下爬出來喊一聲冤。而此時跪在明湛跟前的徐叄,說實老實話,也不大相信本家完全是無辜的。
這種腦缺的事兒,還真像本家干出來的。
自以為年頭兒久了,地頭蛇一個,竟誰都不放在眼裡。
這個時候你敢燒糧,真是嫌命長了。
徐叄苦B的跪在地上,不發一言。既不請罪,也不為本家分辯。
明湛擺擺手,“徐相起來吧,燒軍糧的事兒又不是你乾的,你跪著做什麼呢?”
“臣實在沒臉面見陛下。”徐叄沉痛道。
“說這個做什麼。”明湛道,“你是朕的老師,朕知道,你是忠心的。連秉忠秉堂,也是有才幹之人,再怎麼著,朕也不會以為此案與你有關。”
徐叄懸在半空的一顆老心落下一半兒,面上兩行老淚滑下,抽嗒著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