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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門親事,不論從雙方利益,還是門當戶對,亦或郎才女貌,都挺般配。
林王妃論身份是一品親王妃,論親戚,那是衛詩寬正經的婆家姑媽。衛詩寬身為侄媳婦,自然對住在娘家的林王妃恭敬有加。
再說林氏妃住娘家這事兒,原本是鳳明瑞的老婆魏氏王妃打的頭兒。自丈夫過逝,兒子襁褓中撫於宮中,魏氏王妃將府里其他妾侍譴金打發掉,自己住在空蕩蕩的王府難免寂寞。
甭看魏安於外名聲不咋地,他成婚多年,膝下無子,對侄子侄女極好的。知道魏氏王妃的難處,魏安便去宮裡請旨,接了魏氏王妃回府居住。
既然魏氏王妃有此恩典,其它如鳳明瀾的王妃林氏、鳳明祥的王妃田氏,同樣沾了魏氏王妃的光,得此恩典。
能正大光明的回娘家住,林王妃並不像魏氏王妃這般久住娘家,而是娘家王府兩頭兒跑。
王氏之事,就與林王妃有關。
林王妃時不時在娘家小住,林家的確是有位遠房的表小姐,因父母早逝,投靠了來。既沾了親,真不好將人攆出去。
這位王氏表小姐為人伶俐,相貌出眾,早早投了林王妃的眼緣兒,就在林王妃身邊兒養著,原本是林王妃想著過幾年籠絡丈夫用的。奈何鳳明瀾死的早,王氏表小姐沒派上用場。
林王妃常回娘家,便把王氏表小姐帶上。
林文采娶衛詩寬,九成九是為了衛詩寬的姓氏。
衛詩寬算是眉目清秀,要說貌美傾城,絕對比不上王氏表小姐的。
其實論輩份,林文采比這位王氏表小姐還矮了一輩,真正算起來,要叫一起表姑的。只是王氏表小姐年紀小,與衛詩寬同年,較林文采小了兩歲。正當妙齡,貌美可人。
衛家既然敢拿衛詩寬聯姻衛家,衛詩寬的品性本事就不算差。
新婚未過,丈夫就與王氏私通,雖然給衛詩寬噁心的夠嗆,不過,林家大家長雷霆手段把林文采捆到祠堂打個皮開肉綻,算是給衛詩寬一個交待。
再有瑤安郡主說情,既然生米成熟飯,衛詩寬便把王氏給認下了。
當時把事說的清楚,妻妾尊卑,身份分明。
王氏既為妾室,該立的規矩,衛詩寬半分不會給她免。饒是王氏生裊娜纖細、楚楚可憐,衛詩寬只管按規矩辦事,哪怕林文采歇在王氏房裡,只要到了衛詩寬起床的時辰,王氏就得從被窩裡爬出來到正房伺候。林文采但有微辭,衛詩寬便去瑤安郡主與林文采的親娘楚氏那裡評理。
衛詩寬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身為姨娘侍妾,在正室身邊兒伺候,立立規矩,甭說是咱們這等世宦豪門,就是尋常的地主老財,也得有此講究。”
“王氏既給大爺納為妾室,再拿先前表小姐的款兒,我倒不知要如何是好了?”衛詩寬溫言中帶了三分笑,“我也知道大爺喜歡她,妻以夫為天,大爺喜歡她,往日裡偏著她些,我自不會計較。若是連立規矩都不能,我實不知還有沒有我的立錐之地。”
瑤安郡主與楚氏只得好聲寬慰衛詩寬一番,因王氏是自林王妃身邊兒出來的,縱使敲打,也要有度。
何況王氏生就纖細裊娜,以往都是別人伺候她。如今做了妾侍,在衛詩寬的屋子裡端茶倒水、打帘子扇扇子,沒幾日就病倒。衛詩寬立時請太醫,大碗的藥湯子供應,且將王氏院子看牢封嚴,林文采想看一眼都難。
衛詩寬言辭振振,理由充分,“王氏病著,小心過了病氣給大爺。”
林文採在娶衛詩寬前就有充足的心裡準備,知道妻子出身高門,且王氏之事,雖情之所鍾,好在衛氏自有心胸,林文采也好生安慰過衛詩寬。
不過,在納了王氏之後,林文采覺著衛詩寬越發的不近人情。幾次與衛詩寬爭吵,衛詩寬只管找了婆家長輩評理,林文采苦不堪言。
但,誰也沒料到王氏病好後,會在衛詩寬身邊兒伺候時小產。
王氏哭孩子就哭得厥過去三五趟,眼瞅著命去了大半。
林文采心疼王氏,又心疼孩子,且這事兒也不知道怎麼傳到林王妃的耳朵里。王氏是林王妃一手調教出來的,再者,王氏與林王妃身邊兒的侍女嬤嬤多熟。故此,王氏這事兒出來,林王妃對衛詩寬也有幾分不滿的意思。
這裡面的不滿也不僅僅是對衛詩寬的不滿,自從衛太后賜婚衛氏女與承恩公世子後,林家與林王妃對於衛家這種兩邊下注的事兒,就是滿腹的牢騷。
如今王氏小產,林王妃意有所指道,“可憐,還是個男胎,生下來,就是文采的長子。大哥早逝,我不放心的,就是文采他們兄弟。”說完,還黯然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