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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湛初掌朝綱,有問題是一定的。當年,就是鳳景乾剛剛登基,那會兒仁宗皇帝還是死了的,遇到的種種不為人知的難處無數。如今明湛甫登基一年,就可以鹽課改制,建天津港,修橋鋪路,搞一搞帝都建設,與自己那會兒比,已極是難得。

    關鍵是,明湛手裡有銀子。

    而且,現在國庫里的銀子並非是鳳景乾留下的,而是人家明湛自己想法子弄來的。做皇帝的人,沒一個嫌銀子有銅臭味兒的。

    雖有韃靼之戰,只是明湛運氣不好罷了。何況,明湛保住了帝都城。

    當初,鳳景乾能幹脆的禪位給明湛,一是來自阮鴻飛的威脅;二則,亦是基於對明湛的信任;三則,亦是為了江山大局考慮。

    如今,明湛做皇帝做的有模有樣。鳳景乾了解明湛,那小子雖是討人喜歡,不過那一肚子的小心眼兒,若是他現在回去,面兒上不說,心裡不定咋想呢。還有那賤人……

    罷了罷了。

    鳳景乾正欲回絕善棋侯之提議,就見善棋侯兩眼通紅,淒聲道,“老臣知道,萬歲是受了jian人的威脅,無奈退位。只要萬歲振臂一呼,天下皆當隨萬歲而起。就是陛下,如今為jian人迷惑,萬歲怎忍心陛下受jian人所害呢。”

    鳳景乾神色一動,面露不悅的問善棋侯道,“jian人?誰是jian人?朕留給明湛的,皆是賢臣良將,哪個是jian人的?”當然,說這話鳳景乾完全沒想到,當初叛國的楊宇同,也是他留給明湛的“良將”呢,結果卻是狠狠的坑了明湛一頭。

    善棋侯聽到鳳景乾有問,頓時來了精神,壓低聲音道,“臣得到機密消息,如今常伴於陛下身側的杜若國主,就是先北威侯之嫡長子阮鴻飛所扮。當初,阮鴻飛陷聖駕於危處。現在此人又扮作杜苦國主,迷惑君王。萬歲,您若不回去,陛下若是為jian人所害,當如何是好?”

    “胡言亂語,杜若國主明明是海外島主,願意與我朝百世修好,如今長駐帝都,是因為杜若國主傾慕我天朝文明,流連難捨而已。”鳳景乾正色斥道,“善棋侯不可胡言,你這話若是傳出去給杜若國主知道,影響兩國邦交,就是大過。”

    善棋侯見鳳景乾不信,急忙道,“萬歲,當初阮鴻飛去西北,隨平陽侯學了一手縮骨功。如今江湖中有一種人皮面具,戴上去,完全變個人兒一般。萬歲是見過阮鴻飛的,杜若國主的真實身份,只待萬歲回了帝都,一驗既知。不想,陛下如今年輕,待人執誠,未有絲毫防人之心,卻為人所乘,日日有jian人伴於君側。若有萬一,如何是好?”

    話到此處,善棋侯深深的叩下頭去,哀求道,“請萬歲回帝都,救陛下於危難,還江山以太平,除jian去惡,重振朝綱。如此,萬歲一片愛子之心,陛下尊敬您如同親生父親一般,定會對萬歲的關懷感激備至。”連給鳳景乾回去的理由都找好了,他就不信,鳳景乾被阮鴻飛迫於退位,遠來西南,能不怨能不恨的!只要鳳景乾回去,與鳳明湛兩相爭執,他就有法子令他們兩敗俱傷,漁翁得利!

    鳳景乾不知善棋侯是哪裡得了這信兒的。其實世上相似之人多矣,哪怕像阮鴻飛那樣俊俏的鮮少以見,不過,先前阮鴻飛江洋大盜一樣的人物兒,如今再以杜若國主的身份出現。再加上那賤人面嫩,偏若二十許人一般,哪怕貌有相似,還真沒有人敢對他的身份提出異議。

    如今善棋侯有此結論,卻是讓鳳景乾為了難,只得虛應,“此事非同小可,朕會派人詳查。善棋侯頭一遭來雲貴,好生歇息幾日吧。”

    鳳景乾不知道善棋侯從哪兒得知阮鴻飛的事,不過,這可是不妙。

    哪怕鳳景乾恨不能阮鴻飛頃刻死了,但是,他卻不想為善棋侯所利用。只要他回帝都,想動阮鴻飛,就得先動明湛。那小子對賤人簡直是神魂顛倒,打老鼠傷玉瓶兒,可不是鳳景乾的行事準則。

    鳳景乾一時為難,禁不住對窗悵然。

    正趕明淇經過,笑道,“皇伯父有心事?”

    先時,鳳景乾對於弟弟把女兒當兒子養,還養的這樣野心勃勃,自有些意見。不過,在雲貴住的時日愈久,鳳景乾越發明白明禮的平凡,以及明淇的出眾。這丫頭有著極敏銳的心思,手段凌厲,頗見城府,但是同樣的,明淇聞一知十,聞弦歌知雅意,許多事,你一個眼神甚至一個暗示,她立時心有靈犀的為你辦了。

    這樣的人,定不會惹人厭的。

    鳳景乾一見明淇,頓時有了主意,溫聲喚道,“淇兒過來,我這裡有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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