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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景乾真是愁死了。
對於父母而言,第一個孩子肯定是與眾不同的。
何況在皇室,公主對皇位沒有任何威脅。故此,鳳景乾對淑媛長公主另眼相待也是人之常情。但是,直至今日,鳳景乾方明白,這個女兒在智慧上實在有所欠缺。
淑媛、淑賢、淑玉,都是鳳景乾的女兒,淑賢長公主與淑玉長公主都把日子過得和美,駙馬得其重用,唯獨淑媛,為明湛所厭棄。
若說明湛的脾氣,怪是怪了些,對女人卻從來寬容。
鳳景乾實在想像不出淑媛長公主為何好端端的日子不過,偏要去尋明湛的晦氣來著。難道她就不明白,自己的老爹已是太上皇,而非皇上!
若在以往,鳳景乾護一護淑媛長公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只是,今非昔比。女兒雖然重要,傳承更重要。
長孫將將十歲,小孫子也已經進學,書念的也不差,同明湛很是親近。鳳景乾是什麼人,真親近還是假親近,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明湛把幾個皇孫教導的都很好,並未失信。
就是鳳景乾也得感嘆一聲明湛的心胸。
鳳景乾是絕不會為了淑媛長公主讓明湛不痛快的,更何況是淑媛沒理。
諸人帶著諸多心思,浩浩蕩蕩的到了天津港。
明湛向來要弄許多噱頭,他親自給最氣派一艘大船取名叫“明飛號”,把鳳家兄弟噁心的夠嗆。明湛還喜滋滋的道,“父皇,第二艘船的名子我也想了,就叫乾南號,如何?”
鳳景南抽了明湛的後腦勺一記,斥道,“你是不是欠掌嘴,啊?”帝王的名諱,哪裡能隨人亂叫的。
明湛腦子轉的快,翻個白眼道,“那就改成兄弟號,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鳳景南板著臉,“你那個‘明飛號’也改一改,聽著就噁心。”反正鳳家兄弟與阮鴻飛的恩怨這輩子是不可能化解的了,當面詆毀後,背地裡還要繼續詆毀。
“噁心啥,你再說,我就改成‘明湛愛飛飛’號。”
此話一出,不說鳳景南做何感想,就是鳳景乾聽到這話,都想出去吐一吐了。
其實明湛之前給自己的大船準備了許多名子,都好聽的不行,什麼“明小帥號”“帥小飛號”“乖小飛號”“愛情永恆號”,結果全都給阮鴻飛否決了,後來就留了個“明飛號”,把明湛鬱悶的夠嗆。
接著明湛準備了一場盛大的演講,又有在天津港檢閱海軍的計劃,直忙活了七八天,才意猶未盡的準備打道回府。
明湛回程時笑嬉嬉的對鳳景乾道,“父皇,當年我去東南,跟著飛飛上了他的大船,好不氣派。當時我就想日後,我也要建立這樣一支艦隊,讓我們大鳳朝的海軍稱霸海外。”
“不愧是我的兒子,其志可嘉。”鳳景乾大言不慚的笑贊。
“那是,虎父無犬子麼。”明湛最擅長與鳳景乾互捧臭腳,互相吹噓,“若沒有父皇的教導,哪有我今日呢。”
鳳景乾哈哈大笑,十分開懷。
鳳景南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了,明湛笑嬉嬉的補上一句,“當然還有父王對兒子的捶鍊,也是必不可少的。”
“果然長進了。”能把鳳景南的打罵說成錘鍊,這皇帝就沒白當。鳳景乾欣慰的望著明湛白裡透紅的臉龐,這樣年輕燦爛,朝氣蓬勃,當真令人羨慕。
說起來,一般做皇帝的都追求高深莫測,明湛大相反,他是個急躁脾氣,喜則喜上眉梢,怒則暴跳如雷。就這麼著,朝臣硬給他收拾的服服帖帖,可見其手段了。
自始至終,林永裳意欲為家族翻案之事,鳳景乾仿若不知,並未在明湛面前說一個字。
鳳景乾是多明白的一人哪,看完天津港,就準備著與鳳景南回雲貴了。明湛道,“天津港剛剛建成,還要擇選一批官員過去當差。這幾年,大駙馬閒賦在家,總歸不是長法,不如讓大駙馬去天津港歷練一二,怎麼著也比外人要可靠。”
鳳景乾輕嘆,拍拍明湛的肩,“你看著辦吧。明湛,你是我的兒子,這江山這天下這傳承,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明湛微笑,“父皇放心。”
其實,有時候鳳景乾會回憶自己的大半生,或有艱難,或有榮耀,但是,比大多數人還是要強的。尤其是與自己的弟弟鳳景南比,鳳景乾一向認為自己這個兄長做的相當不錯,有鼻子有眼。
但是,直至今日,鳳景乾才明白,自己縱有萬般好,卻是有一樣比不過兄弟的。鳳景南生出了一代帝王,他卻生了一窩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