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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舟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今日天色已晚,明天咱們一併向太后娘娘進諫。”明湛此道手諭,簡直是一粒大大的定心丸放在了內閣,以至於李平舟頭一遭拋開了對衛太后的成見,同意了衛太后暫時主政之事。
宗室們乍一聽說聖上給了內閣對硃批的封駁權,眼兒熱的恨不能滋滋的噴出火星兒來。
相對於內閣對衛太后的不放心,宗室另有所謀。
仁宗皇帝時還好,那是個老好人兒,對誰都不賴,宗室還有參政議政的機會。不過,自鳳景乾起,那真是笑裡藏刀,不干人事。鳳景乾的態度是,宗室嘛,朝廷出銀子養著,不過若是想議政,沒門兒。一干老宗室憋了小二十年,實在是憋悶的夠嗆,憋出滿肚子的暗火兒來。
到時湛這裡,前些天的早朝,李平舟剛提了個宗室大比的話頭兒,因帝王龍心不愉,就給掐了。後來宗室里有人去打聽,原來陛下一直想著讓宗室子弟出來考試,挑著有才學的,授職予官。
多好的重新參政的機會哪,偏偏鳳寶珠幹了件兒讓帝王不痛快的事兒,這也黃了。
許多宗室頗為此扼腕嘆息。
先前明湛病著,宗室還安穩。因為畢竟明湛年紀尚輕,平日裡瞧著健壯,身子不賴,等閒沒個病的痛的。人吃五穀雜糧,哪兒有不生病的。宮裡高明的太醫有的是。
不過,誰都沒料到明湛竟會一病不起。
當然,初始也有人懷疑明湛這病是真病還是假病。但是,這種懷疑在太后代為理政,然後內閣獲得硃批封駁權時,宗室的人終於相信。
明湛這病,怕是不大好了。
有了這種認識,宗室的態度兒為之一變,他們也不提迎太上皇回帝都的事兒了。相反,他們結成隊的去壽安宮給太后請安,話里話外的對內閣不放心哪。
湖廣的忠安侯嘆道,“我說話粗,太后娘娘聽聽是不是這個理兒。這朝中百官多了,難道就個頂個兒的是忠心的?每年因貪污受賄的,砍頭的不知有多少。同樣的理兒,陛下年輕,對內閣信任到這個份兒上,連太后娘娘的回批都敢封駁,那太后娘娘的回批還有何意義所在?這不是說,往後咱們老鳳家的人都得看著內閣的臉色過日子了。”
“這樣憋屈的日子,如何過得?”忠和侯接了忠安侯的話頭兒,話里話外的帶了三分挑撥道,“太后娘娘,您是一國之母,陛下的親娘,您有吩咐,我們聽。內閣里都是朝臣,原是給咱家效力的,如今倒要反過來替主家拿主意,這如何使得?”
忠泰侯道,“實在沒這個理兒。”
衛太后臉上露出一抹為難道,“如今皇帝病著,太皇太后年邁,總不能讓老人家操心。唉,我久居宮裡,對外頭的事,知道的也不多。可現下這宮裡,也只得如此了。”
“內閣里多是太上皇留下的老臣,這方面,我與皇帝信得過的。”衛太后嘆道,“不行還是請太上皇回來主政吧?這麼長久下去,也不是個法子呢。”
蜀平侯忙道,“娘娘,還不至於此呢。”
“是啊是啊。”多少人附和蜀平侯的話,魯安侯再三懇切道,“娘娘,太上皇因龍體不適方去了雲貴調養,再者,陛下不過是小病,倒不至於驚動太上皇老人家呢。”
衛太后點頭道,“你們說的也有理,希望明湛能早日痊癒,我這擔子也能卸下來,朝中啊,也就安穩了。”
這些人得啵了半天,雖然內心深處非常渴望能在內閣之外,再加上一個宗室監國的機構,不過衛太后不肯接話兒,倒叫這些人白費了吐沫,揣著滿腹野心的各回各家。
有句話說,機會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創造的。
這句話同樣適合於官場朝廷,政治鬥爭。文雅來說,英雄造時勢。
李平舟剛到家沒多久,就見歐陽恪匆匆趕來,那一臉的焦切完全不是假的,老頭兒來的急,竟出了一腦門子的熱汗。李平舟瞧著也知道歐陽恪是有要緊的事,忙道,“老大人先喝杯茶,歇息一下。”
歐陽恪一拽李平舟的手腕,急道,“哪裡還喝的下茶,出大事了!”
李平舟愣了一愣,歐陽恪道,“去你書房!”
倆人去了書房,譴退服侍的小子們,歐陽恪低聲道,“李相,外頭都在瘋傳,太后與杜若國主有私情,近而謀害了陛下啊!”
189、更新 ...
太后與杜若國主偷情,歐陽恪那是委婉的說法兒。
實際上,外面私下在傳的是,杜若國主與衛太后私通,結果給陛下聽到了風聲,倆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陛下謀害了啥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