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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人!”吳婉的笑如同粹火的刀鋒,殺氣騰騰,“有本事叫他們來帝都,我看看哪個敢要我的命!”
吳縝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落荒而逃。
不論南豐伯府使出何等手段,派出何等口若懸河天花亂墜的公關人員,吳婉擺明了就要公事公辦,她不要名聲不要嫁人,亦不能叫陸老八好過。
南豐伯夫人又是怒又是嘆,在大公主跟前兒抱怨,“公主評評理,這叫什么女子。若非老八實在是……我焉能給他娶個克父克母的商家女。”
大公主道,“叫我說,也是八弟胡來。這女子我聽說先前就說過親,這親尚未說成就男方就暴斃了,人都說這女子不僅克父克母,還克夫的很。老八敢去沾她的身,如今焉有好兒?”這不就被克了麼。
未等婆婆開口,大公主先堵了嘴,“且這事兒經了御前,我聽駙馬說的,皇上微服去善仁堂。誰知這女子怎有這樣的神通,就找到了皇上,得以面見天顏,御陳此事。皇上親自傳了口諭讓帝都府出人護著,誰還敢上前去說個什麼?”
“若是人家肯嫁,不管她克不克的,只要那女子軟了,我去御前求個臉面,成全了有情人。這個臉面好求,有什麼話也好開口。”大公主喝口茶水潤潤喉,為難道,“如今人家啥都不要,就一門心思的打官司,這可怎麼去御前討情。就是皇上,也得講個理呢。這樣偏著咱們家,不說別人,就是永寧侯就得有話說。當初永寧侯外家表兄的案子是如何判的,這帝都誰人不清楚,皇上還只永寧侯一個親娘舅呢。”
先前若是明湛沒發話兒,大公主還敢去討情面。如今明湛明刀明槍的擺明車馬的陣式,大公主又不是傻瓜,焉敢上前往槍口上撞?
南豐伯夫人被大公主說的啞口無言,訕訕的回了南豐伯府。
大公主暗暗嘆氣,她雖是此代公主中最年長之人,而且最得父皇喜歡,可惜如今是堂弟繼位。她與明湛算起來亦只是堂姐弟而已,不然,行事真不必如此前怕狼後怕虎的百般思量。
如此,大公主越發思念起父親的好處來。
南豐伯夫人在兒媳處碰了壁,眼瞅著就要再次開審,急的直接去吳家求情。
且,南豐伯夫人是個極品人物,直接在吳家大門口就跪下來,嘶喊道,“吳姑娘,我沒養個好兒子!吳姑娘,你就看在腹中骨肉的份兒上,嫁給我那不爭氣的兒子吧!吳姑娘,我老太婆求你了!”說著竟呯呯的嗑起頭來。
這可是超品的伯爵夫人,就這麼直愣愣的跪在吳家門前,帝都府的守衛都不知如何是好。
旁邊無數奴才相勸,南豐伯夫人帶著一絲哭泣,高聲命令道,“你們也都跪下!求吳姑娘!求八少奶奶!”又喊了一聲,“吳姑娘,你就開開恩,給我那可憐的孫子留下個爹吧。”接著就是一通痛哭。
南豐伯夫人這種作派,吳婉斷然是在屋裡坐不住的。
不說別人,就是外頭的官兵亦覺得,陸八爺這樣混帳,竟然有如此慈愛的母親。
人的感情非常奇怪,竟然有人對於吳婉不理會南豐伯府的求親,一徑要逼死陸八爺的行為生出些許不滿。
不論何人來勸,南豐伯夫人俱不肯起身,跟來的伯府奴才只好跟著一道兒跪,吳家門口烏鴉鴉的跪了一片,引來無數人圍觀。人多的攆都攆不走。
吳家大門終於從裡面打開,吳婉一身潔白素服,臉若冰雪。
南豐伯夫人一見吳婉,仍舊跪著,呯呯嗑頭,說著那些老舊的哀求的話,只恨不能眼裡哭出兩缸血來。
吳婉本是南人,生來裊娜纖細,眉目水靈,這樣素綾裹身,獨自站立,再想到此女際遇,亦讓人平生出一絲憐意。
吳婉這樣站著,陡然自袖中拔出一支金簪抵住喉間,守衛大嘩,顧不得南豐伯府那頭兒,急忙勸道,“吳姑娘吳姑娘,求求你,吳姑娘,你別激動,有話好好話。”他可是派來守衛吳家安危的,若是吳婉自盡,這又是皇上派的差使,他們都別想有好果子吃。
吳婉不為所動,冷眼對南豐伯夫人,尖聲道,“你說的話是假,我是話卻從來都是真的!三息之間,你不肯起身,我就死在你面前!這麼多人都瞧著,就是你們南豐伯府,辱我清白,逼我至死!我已寫好御狀,自有人呈至御前!”
俗語都說,不怕不要臉,就怕不要命。
可見,不要臉的人,比起不要命的,終究是差了一籌。
南豐伯夫人見吳婉面上似有顛狂之態,到底是怯了,在諸人的勸說中自地上起來,仍是淚流滿面哀求道,“吳姑娘,求您看在腹中骨肉不能沒有父親的面上,就嫁給我家老八吧。我一定待您如親女,吳姑娘,您就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