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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付祈吧。”明湛拍著榻席嘆道,“雖說江南世族不安分,不過,如今尚未到翻臉的時候。再者,也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的人,把所有的世族都趕盡殺絕的折騰。世族子弟出身好,受到的教育也好,的確有過人之處,像梁東博就是個能吏。若是由我這兒排擠世族,豈不是要逼著他們與我做對麼。”
“世族有罪,治罪是應當的。不過,也不能因為他們是世族就存了偏見。”明湛道,“畢竟不是所有的世族都想造反。”
難道他能想當然的就去定一個人的罪嗎?
帝都一切太平。
西北,平陽侯卻是發了大愁。
明湛大手一揮把武比的三鼎甲派了來,紀詠存還好說,這位是在西北軍混過的,有些許經驗。
武狀元宋遙俊美過人,身手尚可,這若是韃靼來了,仗打的怎樣不予置評,起碼這位能保全了自個兒。
說到榜眼趙令嚴,實在令平陽侯難安排。說起來,平陽侯就懷疑趙令嚴是如何考的武榜眼,一看那走路的姿勢就知道是個菜的。這樣的人,來了西北,平陽侯還得給他安排了侍衛,免得趙榜眼身嬌體弱的出個啥事不好交待。
明湛在信中倒極是大方,吩咐了平陽侯,隨便賞他們個校尉之類的小官兒噹噹就成。
可關鍵是,校尉也是要打仗的。
像紀詠存、宋遙,人家武功好,刀槍都來得,打起仗來也不怕。
可趙令嚴這樣的三腳貓,擱戰場上就是白給。
平陽侯發愁了許久,讓趙令嚴到自己副帳中做了個文書,抄抄寫寫,幫著做帳,譬如軍糧來往,軍餉發放啥的。
幸運的是,趙令嚴雖是榜眼,脾氣倒是不錯,讓做啥做啥,他也不挑肥撿瘦,而且做的不錯,很有榜眼水準,著實令平陽侯鬆口氣。
趙令嚴與平陽侯的地位有著天壤之別,不過平陽侯亦知曉,趙令嚴榜眼之身,皇上特意將武比的三鼎甲放到西北來,這是想歷練他們呢。誰知道以後誰出頭兒呢,故此,平陽侯絕對是很用心的儘可能的給他們安排了最妥帖的位子,也想結個善緣兒。
當然,除了要安置三鼎甲,也不是沒有別的好事兒。
譬如,不但軍餉漲了,前些天,朝廷還送了二萬五千匹馬來,這是最令平陽侯眉開眼笑的地方了。
平陽侯拍打著駿馬矯健的脖頸,與兒子馬維道,“皇上是有心打這一仗啊。”
馬維感嘆,“這都是藏馬吧,皇上就是有法子,往年鎮南王府可沒這樣大手筆的支援過帝都。”就是現在,馬維每每想起明湛仍是略有尷尬。他爹知道他給皇上叫了好幾天的大侄子的事兒後,險些一腳踹飛了他。
明湛的面子自然不是一般的大,在鳳景乾當政時,想從雲南弄這麼多的馬,都是做夢。明湛則不同,他是鎮南王嫡親的兒子,別管人家用什麼手段,總之,這麼多的馬,人家明湛是弄來了。
面對著很有可能是帝王登基後的第一場戰役,而且皇上這樣給人給馬給糧給錢給刀槍,平陽侯的壓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壓力大的也不只是平陽侯一個,永定侯何千山的壓力更不小。
何千山雖然有些死心眼兒,可人家在軍中呆的時間長了,九門提督里的人事復不複雜,他照樣能理的順,把的住,擺的平。
只要有權利有時間,一個淮揚將軍麾下的將士官兵自然不在話下。
何千山先將四十歲以上的官兵都贈銀返鄉,然後,另招新兵。
要說以往人們不樂意當兵,這忽然之間,明湛登基後,對官兵尤其厚待,餉銀也發全了,工資也漲了,待回家時還有贈銀,這待遇,不比一般的小吏低。在百姓看來,如今天下太平無事,當兵吃餉,起碼比種田強。
將軍府的徵兵令一出,前來應徵的真不少,何千山只管挑年輕力壯的,且只挑了三千人。
何千山素來以為,兵在精而不在多,這三千人能練好,亦有大用。
而且何千山還有一絕,他就帶著兵在海沿子住下了,別管你想走私的急眉赤眼的急成什麼樣,我權當不知道。
這海盜也邪乎,何千山帶著兵往海沿子住著,他們也識時務的不敢上岸了。
海盜自然與何千山熟,他們不上岸,自然是另有原由。
關鍵是,海盜他沒啥損失。如今雖說內線走不了,可杜若國那裡好東西不少。阮鴻飛都住到龍床上去了,杜若國與大鳳朝的關係,別提多親近多友好了。如今外頭人,明湛誰東西也不賣,他只賣杜若國一家。
明湛這裡不與海盜們生意往來,阮鴻飛之前是在海上混飯吃的,他跟海上的各個勢力都有交往,他這裡有東西,自然不介意做個二道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