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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有此理!”李平舟一掌落在案上,兩人都是當朝相輔,斷不會似外面的愚婦愚夫一樣輕信。在李平舟看來,明湛初執政時雖顯得稚嫩,不過剛一做皇帝,何況明湛年紀尚輕,沒經驗是正常的。但是,誰要是以為皇帝是傻的,那首先他自己就是個大傻X。
明湛的智商與心機,在李平舟看來絕不能小覷。
做為這樣的一個男人,怎麼可能看著自己的母親在後宮與其他男人穢亂。再有,做為衛太后,若沒有明湛,她算哪門子的太后。現在把兒子害死,對衛太后沒有半分好處。
不論是重迎太上皇主政,還是擇立皇孫,衛太后的利益將受到最大的侵害。
衛太后又不是傻的,謀害皇上的事絕對是子虛烏有。
再者,若真有此事,怎麼早不傳晚不傳,偏在皇上病重時方有流言傳開,李平舟對歐陽恪道,“看來是有人想混水摸魚了。”
歐陽恪嘆道,“當下之急,我是想著,咱們要不要請杜若國主暫避行館,也好避嫌。”
說老實話,這真不是個好法子。不過如今皇上病的不能起身,連政事都要由衛太后代理,這個時節,杜若國主住在宮裡,的確有幾分不合適了。
可是,這時候請杜若國主避嫌,落在有心人眼裡,豈不顯得欲蓋彌彰了麼。
李平舟一時陷入兩難。
阮鴻飛消息靈通,流言的事也沒瞞著明湛。
明湛酸溜溜道,“這傳流言的也是個瞎子,怎麼不說我跟你,倒把你跟母親攪到一塊兒。咱們這樣天作之合的竟然被人視而不見,真是個瞎的。就憑這沒眼力勁兒,還想謀奪江山呢。我看,就是哪天瞎貓抓到了死耗子,這人也成功不了。”
自來流言最是害人,阮鴻飛見明湛一味把心思放到偏處,忍不住敲了他大頭一記,將調查出來的資料給明湛看,言歸正傳,“真想不到蜀平侯往日裡言語不多,不大出頭兒的人,卻有此膽量。”太后的閒話兒都敢傳,不要命了。
“現在要是抓人,就壞了一盤棋。”明湛笑了笑,“不過,即便要抓,也不能是我們去抓,還得抓得巧妙。”
阮鴻飛點了點頭,“人要抓,也不能任憑這些流言傳下去了。”三人成虎,再傳下去,他真不好在宮裡住了。
明湛忽然露出一抹壞笑,對阮鴻飛道,“我倒有個法子。”
說完這句話,明湛就不再說了,反是捂著嘴巴嘰嘰咕咕一陣jian笑,阮鴻飛望著明湛一臉jian詐,索性就把這事交給明湛去做,不再插手。
其實明湛能把阮鴻飛弄到手,不是沒有道理的。叫阮鴻飛說,對明湛而言,沒有最不要臉,只有更不要臉。
明湛不愧是做皇帝的人,乍一出手,艷驚四座。
歐陽恪飯都沒吃就又跑去了李平舟府上,對李平舟道,“唉呀,李相,愈發的猖獗了,外面都在瘋傳,杜若國主與皇帝陛下有私情,藉以美色迷惑陛下,吸乾陛下的陽氣,伺機相害啊。”簡單來說,就是皇帝陛下中了杜若國主的美人兒計。
李平舟昨天發了一回火氣,今日倒是鎮定許多,只是覺得這傳言愈發的荒唐。
歐陽恪猶豫的問李平舟,“李相,你說陛下與杜國主不會真的……”阮鴻飛那張臉完全是上帝的傑作,要不然也不能流言紛紛哪。
李平舟斷然道,“絕不可能。”其實與杜若國的交易中,大鳳朝總能得到些許優惠,這不能不歸功於皇帝陛下外交功力。
而且,大鳳朝的水軍若想發展起來,少不了杜若國的協作。還有什麼吸陽氣的事,完全胡扯,杜若國主又不是深山修練的狐狸精,哪個還有吸人陽氣的本事!
李平舟與歐陽恪正商量著怎麼清查流言蜚語呢,王叡安風風火火的來了,進了書房便道,“李相,大事不好,外頭人都說杜若國主與陛下、太后娘娘,三人一道兒穢亂後宮呢。”
李平舟天生瘦削,年輕時顯得清俊,如今年紀大了,乾巴老頭兒一個。俗話說,千金難買老來瘦。
人瘦一點兒,不是沒好處的。
李平舟血壓血糖血脂都非常正常,所以,乍一聽聞此等高禁流言,哪怕氣得眼前一黑,李平舟也沒腦血栓了。他扶住桌案,喚了小廝進來,沉聲吩咐道,“拿上我的帖子,馬上請帝都府尹田大人來府一敘。”
徐叄也知道帝都近來這些不著邊際的流言很多,不過現在女兒要再下江南,徐叄暫且顧不得那頭兒,倒是對徐盈玉頗多囑咐。
“現在陛下病了,見著姓林的跟他說,注意淮揚動態,萬不能出什麼亂子。”該死的林永裳,閨女好不容易回帝都來,還沒呆了幾天呢。那頭兒他又使法子把閨女弄了過去,徐叄對於林永裳此舉,頗多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