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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想著,都年下了,景乾生在帝都長在帝都,從沒離開過帝都。一下子去了雲南那麼遠的地界兒,雖說景南也在那裡,唉,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如今明湛做了皇帝,天下也不比原本景乾做皇帝時太平了。”太皇太后舊事重提,“我想著,要不要叫景乾回來。我年紀大了,還能再活幾年呢?我想著,活著時能跟兒子們在一塊兒。再者,明湛還是年紀太小了,這治理天下的事兒,還得景乾教一教他呢。”
魏安瞪著眼睛看著太皇太后,問道,“這些事,是誰跟姑母說的呢?”
“沒什麼人跟我說。”太皇太后嘴還挺硬,“我自己琢磨的。前些天韃靼人在外面圍城,嚇得我半個月沒睡著覺。唉,我一個老婆子有什麼要緊呢。這天下江山可是祖宗的基業,我擔心的很。”
魏安搖頭,心裡不贊成,卻不敢直接說的太狠,以免傷了太皇太后的心呢。“姑媽,韃靼人雖然來了,帝都城卻是再安穩不過的。皇上已經將他們打回了西北,就是韃靼可汗,可汗您知道是什麼嗎?”
太皇太后想一想,“韃靼人中的皇帝吧。”
“對,韃靼人的皇帝都被皇上給打死了。”魏安儘量用平和簡單的語言解釋給太皇太后聽,道,“皇上剛登基就能打死韃靼的皇帝,英明極了。姑母,您知道為什麼太上皇要去雲南嗎?”
“景乾說是去調養身體?”
“對,這是一方面。”魏安溫聲道,“還有另一方面的原因,太上皇若是一直在帝都,皇上永遠無法獨當一面兒。為了讓皇上成長為真正的帝王,太上皇方去了雲貴。姑媽,太上皇對於皇上的良苦用心,您可得體會哪。”
太皇太后不解的問,“那叫景乾回來,手把手的教皇帝,不是一樣的嗎?”
“若是一樣,太上皇怎麼會去雲南呢?”魏安反問。
太皇太后思維簡單,並不擅長思辯,嘆道,“景乾對於皇上的用心,就是親生兒子也不過如此了。”這麼說著,太皇太后心中隱隱生出些許悵然,想著若明湛是鳳景乾的親子,恐怕兒子也就不必遠走雲貴了。
魏安溫聲提醒道,“皇上是二表兄的嫡子,也是您的嫡孫呢。”
想到小兒子,太皇太后心中那點兒悵然又消失了,笑著點頭,“是啊,皇帝對我也是極好的。”
魏安勸了太皇太后一回,琢磨著皇上特意叫他過來,是不是用意就在此處呢?
反正這些事,碰到了,他就勸上一勸。太皇太后的性子,魏安很清楚,頭腦簡單,也能聽人勸。魏家雖是因太皇太后而晉身,不過,這老太太實在沒有什麼本事。
好在魏家兄弟腦子足夠清醒,哪怕沒啥本事的魏安,也並不令人生厭。
接到慈寧宮的密報,衛太后總算能暫時鬆一口氣了。
徐盈玉回了帝都,在家裡簡單的梳洗後,便進宮與衛太后匯報了淮揚善仁堂的工作。
明湛聽說徐盈玉進宮,急腳的趕去瞧稀罕兒。
徐盈玉起身與明湛見禮,明湛擺擺手,朝人家姑娘俏麗的小臉兒多瞟了幾眼,笑道,“徐女官不必多禮,這半年不見,徐女官出落的越發飄逸了啊。”果然是為伊消的人憔悴哪。
想不到林永裳有這樣的本事,明湛再次感嘆了一番。
徐盈玉是個非常規矩的人,尤其是面對著帝王,她可不敢把這話當成讚美。帝王是男人,一個男人讚美一個女人,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徐盈玉謙遜道,“陛下過譽了。”
明湛咕呱一陣笑,再次贊道,“是朕的大實話,朕從永裳的奏章里知道,徐女官對他相助多矣。唉,林永裳有沒有多給你發一份俸祿啊。”
徐盈玉怎麼聽都覺得皇上這話兒有幾分不正經,只搖頭,不敢再答。
“這個林永裳,可真是摳門兒,沒事兒,朕給你補上。”明湛有用沒用的扯了一大堆閒篇,直到衛太后命人給明湛上了杏仁兒茶,堵上了明湛的嘴,明湛才算安生下來。
徐盈玉繼續說起揚州善仁堂多置了幾所宅院,改建後,給那些遠道來的病重的病人住,如此病人大夫兩方便。明湛忙插一句,“這個法子好。各類病人最好分開安排病房,還要教出一些略懂藥理知識的護理來才好呢。”
明湛就將關於護士的一套與徐盈玉說了,徐盈玉聽的暗自點頭,心道,皇上說話兒雖不大正經,說起正事倒是比他們想的還要周全許多,心下暗服。
直到晚上,徐盈玉方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