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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有訓示鳳明立日後持身謹慎之意,切莫再給宗室抹黑。
原本朝臣還以為,依著永寧侯府與陛下的關係,怕忠義侯府要原級襲爵了。可是,忠義侯府出了這等醜事,自來原級襲爵皆是立有功勳的人家兒,方有此恩典。忠義侯府是萬萬不符合這樣的條件的,朝臣還想著若明湛徇私,定要諫上兩本。不料明湛如此公正,李平舟等頗是敬服,認為皇帝陛下愈發沉穩老成,不負明君之姿。
爵位之事塵埃落定,老永寧侯親自去看望了衛氏一回。
鳳明立襲爵,衛氏的心事了了一大半,臉色已漸漸好轉。老永寧侯仔細觀量了女兒的神色,也放下心來,“凡事總不能樣樣如意,你也當明白了。日後把身子調養好再論其它。”
老永寧侯的話里所言無非就是降級襲爵之事了,其實乍一聽聞兒子是伯爵位時,衛氏心裡的確有幾分驚詫。只是她很快想明白了,自來天威難測,莫過於此。好在衛家總有幾分情面,能有個伯爵位,衛氏也極是歡喜的。
衛氏點頭道,“父親,我曉得。”
“你這個年紀,莫要再行此險招了。”其實在老永寧侯看來,凡事要有耐心毅力。如今忠義侯還年輕,鳳明立也正當壯年,雖然請立世子的時間是晚了些。但是好生經營,耐心的磨個十年八年,忠義侯府照樣得是鳳明立的,爵位也不會有任何變數。
而且,如果能不用這種強勢的手段奪爵,將來,待鳳明立立下些許功勞,忠義侯死了,鳳明立原級襲爵的可能性很大。
衛氏卻是一刻都不願意等,而且衛氏因此都險些送了命。老永寧侯再強悍的心理素質,也不願意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所以,老永寧侯才出手為衛氏母子出頭兒。
其實叫衛氏說,這都是天意,她也沒料到事情到此地步兒。她的確盼著兒子早些襲爵,不過,再怎麼著衛氏也不可能自己去喝碗有毒的燕窩羹。先前那麼艱難她都熬過來了,再接著熬下去,也不是問題。
實在是有人想著一箭雙鵰,借魏氏之手除了她去,其得益者,不言而喻。流言之事,魏氏不冤。燕窩一事,魏氏實在是冤的沒處兒喊冤了。
狗咬狗,一嘴毛。
內宅女人們的手段,能把明湛都嚇出一身冷汗來。
杭城。
劉影有一種很不詳的預感,儘管他在酒桌上狠狠的羞辱了馮樂天,結果馮樂天被人刺殺,讓整件事撲逆迷離起來。
酒是吃不成了。
劉影帶人回了驛館,張迅那叫一臉的晦氣難言,原本他是想著為劉影等人接風洗塵的,不想先是馮樂天失心瘋的瘋言瘋語,接著又有刺客事件。與劉影一道來的還有右都御史蔣文安,御史是啥交差,張迅最明白不過,有這等良機,蔣文安怎能錯過上本的機會呢?
張迅恨不能讓刺客一刀連自己捅死算了,起碼得個清靜。張迅極力邀請劉影蔣文安一行人去自己府里居住,劉影直接以查案避閒為由拒絕了。
不過,劉影提醒了張迅一句,“張大人,馮大人好歹是五品知府,輕重應該能分的清。他突然在酒桌上對我語出不敬,我想,並非無來由。”
張迅雖然面了些,不過並非草包,馬上明白了劉影的意思,恍然醒悟:對啊,雖然自己平時對姓馮的巴結邵總督十分看不過眼,不過,姓馮的再蠢也蠢不到這種當眾撒潑兒的份兒上。如今邵春曉的案子就在劉影手裡捏著呢,劉影略抬抬手,邵春曉可能就完全是兩種結局。
而馮樂天做為邵春曉和嫡系,完全沒有理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來得罪劉影。
張迅瞬間已想明白其間的蹊蹺之處,急忙派了下屬去馮樂天家中細查,並順勢拍劉影一記馬屁,“還是劉大人慮事周詳,一有消息,我馬上派人來回稟劉大人。”
到底事情緊急,這種關鍵時刻出了刺客之事,張迅也急著去查案,只是送劉影蔣文安一行人去了驛館,略寒暄幾句,就匆匆走了。
驛館是早就備好的,收拾的非常乾淨。雖然不怎麼入蔣文安這位世家子弟的眼,在劉影看來,驛館能收拾成這樣,已極是難得。
當年,他下江南來迎娶表妹,就是借著自己老爹完全不響亮的名頭兒一路住的驛館。那時,他不過是一介不起眼兒的翰林之子,哪怕住驛館,也不是正房正院,其間的環境更不必提了。
既然出來,環境就不要挑剔,蔣文安的心神還在馮樂天的事情上,道,“看來馮大人定是遭人挾持了。”恐怕挾持之人,來者不善呢。蔣文安深意無限的看劉影一眼,問,“劉大人以為呢?”不然那麼多人,怎麼就單單衝著劉影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