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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你不擔心衛姐姐會變成武則天麼?”出得宮來,阮鴻飛覺得與明湛越發的親近,有些話,有些事,也就不是禁忌了。
“武則天也沒啥不好的啊,唐朝又不是在武則天的手裡敗落的。”明湛道,“武則天能登基,要我說,不僅僅是她太厲害,也是她兒子們太無能了。武則天之前,太宗如何取得皇位?武則天之後,李隆基如何誅殺太平公主的?若是想奪權,就不能講情分。若是講情分,就要分清自己的位置。有時候,人就敗在心軟卻又不夠軟,說硬卻又不夠硬。俳佪踟躕,終將誤事。”
“我看史書上說,聖君垂恭而治天下。”說及政事,明湛那啥的心也淡了,侃侃而談道,“這種話,說著容易。垂恭而治,就得有賢臣。但其實大部分官員的心思不是放在天下百姓身上,而是放在皇帝的身上,總是想著如何諂上,以求君上青眼,進而升官發財。再從皇帝本身說起,帝王多疑,哪就放心把江山國事都交給臣下呢,我有時候就覺得,誰都像賊。”
“不過,如果多疑到沒有一個可信之人的地步兒,也就可悲了。像你,像母親,我就相信你們一輩子都會對我好,若是連你們都會背叛我,我寧可馬上死了另投胎去。”在暗夜中,明湛的眼睛依舊明亮的仿若天上的星辰,“我總覺得,總要有一兩個像你跟母親這樣的人陪著我,我睡覺才覺得踏實。”
明湛最喜歡說情話,以往總是唧咕個不停,可是阮鴻飛覺得那些話加起來,都不如明湛今晚說的話動聽。他的喘息不由的深沉許多,手也開始往下滑,摸到明湛的翹屁屁。
明湛給阮鴻飛早摸遍了,也沒啥特殊的感覺,繼續說道,“這天下,還是誰有本事誰來坐。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衛太后的確是有治國之才,不過,衛太后與明湛母子情深,她也不可能去奪兒子的權。至於以後的事,明湛也不願多想。
左右思量著,這些天都一直在趕路,明湛就覺得思維有些發散,眼睛餳軟,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阮鴻飛聽到明湛的勻稱的呼吸聲,感覺到自己胯下的熾熱,不禁氣悶:死小胖,該睡的時候不睡,不該睡的時候就睡的跟豬一樣,大爺這可怎麼辦!
衛太后當政。
老永寧侯還是頗多不放心之處,忍不住進宮與女兒說道幾句。
“陛下的病情,實在令人擔憂。”別人說這話,或許有假,老永寧侯卻是一派真心。因著明湛的病,再加上明湛這身份畢竟不是皇室嫡系,老永寧侯也不敢大肆宣揚,只私下命人網羅名醫,只盼著能幫上一星半點兒的忙。
衛太后溫聲道,“我命人請天祈寺的玉竹大師進宮,為明湛卜算了一卦。”實在不忍老父親為明湛的假病焦心,衛太后想安慰老永寧侯,又不能透露內情,只得拿天祈寺的高僧來做愰子了。
明湛這一直病著,總不見好轉,老永寧侯連忙問,“大師可有什麼說道?”若是衛太后不想透露,根本不會提玉竹大師的事兒,既然提了,老永寧侯覺得,自己多問一句,並不算逾越。
“大師說,一過十月,既見分曉。”
衛太后黑沉沉的一雙眼睛望向老永寧侯,老永寧侯皺眉,“那陛下的病?”
“命犯小人,有驚無險。”
既然女兒這麼說了,這年頭兒人們普遍迷信,老永寧侯半信半疑的,只得信了。老永寧侯想起一樁,與衛太后商議道,“前兒,林家大太太瞧中了你二叔家的孫女寬姐兒,想著聯姻來著。”
衛太后眉毛微動,“林家?永恪的母族?”
帝都姓林的多了,衛太后卻能直接想到小皇孫鳳永恪的母族,可見,衛太后也一直關注林家呢。三位皇孫中,永端永恪是鳳明瀾之子,其中永端是庶出,永恪年紀略小,卻是嫡出,母族便是林家。另外最小的皇孫永慊,鳳明瑞之子,也是嫡出,母族承恩公魏家。
三人都還小,天真稚童,尚未到入學的年紀。
但是如今明湛一病不起,看來是有人把心思打到小皇孫身上去了。
老永寧侯道,“這事兒,還是太后幫老臣拿個主意吧。”當初明湛未登基便立諾不留後嗣,皇帝金口玉言,而且依著阮鴻飛的脾性,明湛留後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既如此,老永寧侯就得為將來考慮,與皇孫的母族打好關係,並非壞事。這也是老永寧侯會默許兒子與魏安交往的原因之一。
衛太后很快想通,點了點頭,“讓二叔看著辦吧,只要林家公子人品好,這倒無妨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