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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少涼瞪他一眼,宋遙洗著手,嘴裡指揮,“去把菜端到堂屋兒來,廚房太熱了,咱們在堂屋吃。”

    “變壞了。”薛少涼說一句,幹活去了。

    “死小鬼。”宋遙年長薛少涼幾歲,頗以兄長自居。

    能在帝都遇到親人,薛少涼也喜歡這種感覺。

    用過午飯,兄弟二人都灌了一大碗涼茶。宋遙將放在井裡湃著的果子撈出來,放在大瓷碗裡與薛少涼分吃,各自說著這些年的事。

    大多是宋遙說,薛少涼聽。

    當聽到宋遙中了武狀元時,薛少涼道了聲“恭喜”,宋遙道,“少涼,你就別到處亂晃了。咱們一道在帝都過日子,也有個照應。你又不懂外頭的事,若是被騙或者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心裡可不落忍。”

    “嗯。”薛少涼道,“那等你娶妻我再走。”堅決不當拖油瓶。

    宋遙嘆道,“在這帝都,哪裡敢娶媳婦。嗨,你不知道帝都的女人何等厲害。這界的武榜眼叫趙令嚴,跟咱們住的近,他表嫂跟表兄要和離。他跟著表兄去表嫂娘家勸和,還有二公主的駙馬跟著呢,三人去了一趟,給揍的一人一臉血逃了出來。其中他表兄被打的最狠,叫人給抬出來的。”

    “我今天是去看趙令嚴傷的如何,從他家出來遇到的你。”宋遙唏噓道,“趙令嚴的表嫂還是文官家的女兒呢,就這樣兇悍了。倒也有幾人給我說親,大都是武官家的閨女。聽趙令嚴說了這事,哪個不要命的還敢娶帝都女呢?帝都女人哪,比老虎都厲害。”

    “娶個脾氣好的不就成了。”薛少涼道。

    宋遙絮叨,“趙令嚴那位表嫂原來是標準的大家閨秀,喘氣兒都不敢大聲的人。這一回娘家,大嘴巴把他表哥給抽的腦袋都腫了。趙令嚴想起來就哆嗦,你不知道那女人多厲害。”

    “有武功。”在武力值上,薛少涼可不認為會輸給女人。

    “哪個敢打?他表哥的岳父是戶部尚書兼帝師。”宋遙道,“二駙馬跟趙令嚴給揍的滿臉血,皇上就罰了戶部尚書一年薪俸罷了。”

    薛少涼道,“活該。惹不起,還敢去。”這不是找揍麼?根本不必同情。

    “我就是說帝都女人不好惹。”宋遙很同性趙令嚴,不過是去勸架,結果被炮灰,實在運氣夠差。

    徐盈玉午睡剛醒,梳妝打扮後,與父母說了一聲,便帶著二弟徐秉忠去曾家清點嫁妝。

    至於三弟徐秉堂,在敲完曾靜的板磚後,他就又跑回內務府接著搞研究去了,倒是逃了父親的一頓好罵。結果,兩人份的臭罵落在徐秉忠一個人頭上,好不苦也。

    如今陪姐姐去前夫家清點陪嫁,徐秉堂不在,徐秉忠是義不容辭。

    對於曾家人,徐秉忠是給茶不吃,問話不理,只管黑著臉伴在姐姐身畔給姐姐撐腰。

    徐盈玉的奶媽程嬤嬤將餘下的嫁妝清點畢,將單子交給自家姑娘,順便將少的那部分也列出單子來。

    曾母趙氏容色憔悴,出來招待徐盈玉,嘆一聲,“好孩子,現在說什麼都遲了,是我們曾家委屈了你。”千言萬語,只餘一聲嘆息。

    “伯母不必說這個,我與你家公子,有緣無份罷了。”徐盈玉將兩樣單子遞予趙母,溫聲道,“這是我剩下的嫁妝,其中這些有的是走動時隨禮隨掉了,有的是曾公子出去拜師訪友的送人了。伯母,您家裡的情形,我清楚。你也不必與我說客套話,雖說和離,倒不必搞的像烏眼雞一樣惹人笑話。這些東西,用掉便也用掉了,我不會提,伯母日後也不必提。”

    趙氏面露窘色,“這怎麼好?”又嘆,“多謝你了。”

    徐盈玉再無話可說,起身道,“告辭。”

    曾靜站在門口,頭纏紗帶,形銷骨立,夕陽下,剪影單薄而憔悴。曾靜雙目痴痴的望向徐盈玉,眼包熱淚。

    徐盈玉對他禮貌的一頜首,腳步未曾稍停,遠遠離去,只剩衣帶留下的一段清香。

    徐秉忠狠狠的瞪了曾靜一眼,跟著姐姐走了。自有奴僕將一箱箱的嫁妝帶歸徐府,連同徐盈玉陪嫁的仆傭,俱回歸徐家。

    曾府頓時空了一半,明明是大夏天,卻透出幾分冷寂來。

    與曾家的婚事,順著女兒的意思和離了。

    徐叄仍有許多話想要與女兒談一談。

    徐盈玉亦有話想與父親說,“爹爹,恕我放肆了,我實在不願意再與曾靜過下去了。”

    徐叄一聽女兒這樣帶著點兒撒嬌的聲音,就有些無抵抗力,無奈道,“做都做了,還說這個做甚?當初,你也不聽我的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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