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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淇別的事在行,唯獨對女人生孩子有些手足無措。
楊濯是大夫,男的。
男女授受不親。
再者,楊濯也沒給人接生過。
明淇已問,“請了太醫沒?”
來送信兒的管家娘子抹一把額上的汗,跪答道,“請了,太醫院左院判都去了,瞧著,瞧著公主實在不大好……”
衛王妃當日生產明淇明湛姐弟時就出了意外,故此,此生只有這一對兒女。當即道,“我去瞧瞧明雅。”
明淇倒沒說什麼,直接吩咐人備車馬人手,衛王妃衣裳都沒換,急忙坐車去了。
陸家管家娘子差點兒嚇癱,這,這是皇上的親娘啊!!!
陸家為難的無非是怕明雅真的有個好歹難以與皇室交待,故此急忙差人往鎮南王府送信,卻沒料到衛王妃會親至,頓時雞飛狗跳起來。衛王妃冷淡的目光掃過這一家子人,淡淡地,“安靜些。”直接進了產房。
在文睿太后傳奇的一生中,真正得這位太后稱讚的,史書上記載的只有三個。第一是景帝鳳景乾,文睿太后道,景帝之胸襟,世所罕見。第二是武帝鳳明湛,文睿太后的兒子。第三位便是襄陽侯陸天嘉,大鳳朝文人封侯,由襄陽始。
奇妙的這位襄陽侯是文睿太后看著出生的,真正算起來,襄陽侯其實與文睿太后並無血緣關係。不過,襄陽侯與文睿太后的關係極其融洽親密,是文睿太后執政生涯中的必不可少的重要人物。
大史學家曾韻道:襄陽之於文睿猶如范相之於武帝。
襄陽侯的一生,歷經三朝三帝,譽之謗之,眾說紛雲。
4、新風尚 ...
范維給明湛扔到了吏部,馮秩則去了戶部。
倆人品級都不高,不過是五品郎中。
明湛下手,向來是快准狠。品級雖不高,地方卻好,六部中以吏部為首,戶部次之。
而且是實打實的實缺,既不是打雜的主事,也不是侯補的員外郎,直接是五品郎中。明湛倒也不擔心范維馮秩幹不了,當初在雲南改革鹽政,重開邊藏貿易之時,明湛手裡無兵無將,就拿這倆人湊數。那會兒范維馮秩既有各自分管的一攤,又要打雜,忙起來都直接住在王府。
照樣挺過來了。
如今部里事情雖多,他們不過是一人管一司罷了,要說工作量比當初在雲南時還輕省些,只是人際關係繁複。
倆人在帝都租賃了宅子,這回把老婆也一道帶了來,打理內務。
明湛年輕,這倆人開始都是他的伴讀,自然也年輕。
譬如范維手下的一個員外郎已經五十出頭兒,當爺爺的人了。
朝中講究論資排輩,明湛倒沒想著把人放到侍郎位啥的,凡事必人緩緩圖之。如今他連老娘都沒弄進宮,可見這些個大臣對他不過是面服口服心不服。
明湛與韃靼三王子坐在昭仁宮廊下看風景,三王子道,“小王聽聞雲南與西藏重開邊貿,如今十分紅火。不瞞陛下,在我們草原,也非常喜歡天朝的器物,不論是瓷器還是絹帛茶葉,就是小王,亦鍾愛有加。”
“朕自然不會拒絕三王子的友誼,只是恕朕直言,”明湛看三王子一眼,溫聲道,“這件事,只怕三王子現在還做不了主。”你媽!你老爹還沒死吧?你還沒上位吧?你名不正言不順,拿什麼來天朝談判!
三王子臉皮倒是極厚的,敗不餒道,“只要陛下許婚,小王就能做這個主。”
見明湛沉吟不語,三王子道,“陛下之恩,小王沒齒不忘。”
“遠水救不了近火。”明湛溫聲道,“王子,若事態緊急至此,你不該離開老汗王引帝都這股遠水;若是事態不若王子所言,朕認為王子缺乏合作的誠意。”
明湛學著阮鴻飛的動作仙風道骨的倒了兩盞茶,三王子倒是極有眼力,先捧一盞奉予明湛。明湛接了,不急不徐道,“其實朕不明白為何三王子這樣執著的要迎娶我朝公主。你既讀過許多書,應當明白,這數千年來,公主和親無數,真正起到和親作用的不過寥寥數人。在許多時候,女人左右不了大勢。如今宮中,尚有兩位公主,不過八|九歲而已,王子若要等她們長大,還有十來年好等。若是待公主長大,王子仍然想聯姻,朕會鄭重考慮此事。”
三王子帶有異域風味兒的臉上露出一抹苦澀,伸展開手,嘆道,“沒有實力的人真是連地上一粒石子都撿不起來,也不怪陛下不信任於我。陛下比我年輕,本事勝於我。”
“朕不過是運氣稍微好一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