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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都是這樣,卻不想今日有了變故。
襄儀太長公主一來,衛太后未受她的禮,太皇太后賜座後,襄儀太長公主直接道,“我有件事,想請示太皇太后與太后的意思?”
太皇太后笑呵呵地,“姐姐請說吧。”
“是這樣,如今陛下的萬壽節就到了,接下來就是太皇太后您的千秋節了,還有太上皇的壽日在五月,攏共差不多幾日。”襄儀太長公主看著太皇太后道,“太上皇遠去雲貴日久,沒的不惦記帝都的。何況先前韃靼人圍城,心肝兒都嚇的不會跳了。我瞧著,要不請太上皇回來,過了太皇太后的壽辰。再者,皇上對於太上皇素來孝順,想來也定會高興的吧。”
襄儀太長公主的話直戳到了太皇太后的心坎兒上,太皇太后笑道,“是啊是啊。”知道自己做不得主兒,問衛太后,“太后,你說呢?”
自襄儀太長公主一開口,衛太后就捧起了茶盞,喝了一巡茶,聽太皇太后有問,衛太后方不急不徐的撂下茶盞,溫聲道,“太上皇是去雲貴養病,並不是平白無故的就到了那老遠的地界兒去。否則,依太上皇的孝順,怎會遠離帝都呢?”
“太上皇的來去,豈是皇帝可以做主的?”衛太后看了襄儀太長公主一眼道,“若是太上皇養好了身子,理所當然應該回來的啊。在雲貴,並非長久之策。”
“再者,韃靼人的事。皇帝剛剛登基,朝中面孔尚且認得半生不熟,何況邊關守將?”衛太后再道,“這些將領啊……”
“不怕太長公主您惱,還都是太上皇使出來的人呢?太長公主這樣有膽色的人都怕的心肝兒顫,我倒是不怕。”衛太后神色淡淡道,“怕什麼?皇帝是我嫡親的兒子,皇帝的本事,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啊,守得住這帝都城,也守得住這萬里江山。”
襄儀太長公主給衛太后這幾句話駁的臉面全無,倒只有太皇太后依舊笑道,“是啊,皇上是好的,對我也極孝順。”
衛太后真不知道她這婆婆是真傻還是裝傻了,倒是襄儀太長公主舊話重提,“既這麼著,此事,我就托給太后娘娘了?”
“好啊。”衛太后不動聲色,心裡已有了主意,道,“既然母后與太長公主都思念太上皇,不如母親先寫一封信。我想想看,對了,太長公主的外孫子,安悅公主的兒子開浚,正在皇帝身邊做侍讀學士,聽皇帝說,開浚少年有才,出息的不得了。”
“依我說,這信使都是現成的,就派開浚去。命他好生問侯太上皇的身體,若是太上皇身體好轉,讓開浚奉太上皇的儀駕回帝都來。辦得好了,算他有功。若是辦不好,沒能請動太上皇……”衛太后笑望襄儀太長公主一眼,“辜負了母后與太長公主的期待,可是要罰的。”
襄儀太長公主話中帶話道,“這些朝中的事,我並不很懂,倒是太后娘娘如數家珍,沒少關注啊。”
衛太后道,“太長公主過譽了,身為太后,的確應該多關注一些朝政。像現在,不就可以為母后與太長公主分憂了嗎?不然,太長公主只管將事情交給我,我卻不能辦,倒顯得壽安宮無能了。”
襄儀太長公主給衛太后噎的無言,只得對太皇太后道,“時候不早了,太皇太后,還是讓太后回去吧。”
“是啊是啊,你也累了,去歇著吧。”
衛太后微一點頭,轉身走了。
太皇太后即便是腦袋簡單些,也瞧出襄儀太長公主有些不對頭了,拉著襄儀太長公主問,“你這是怎麼了?跟太后說話這樣沖。”
襄儀太長公主眼中含怒,對太后道,“您不知道呢,太后給淑媛賜女官了。”
這件事,太皇太后尚有印象,點頭道,“唔,我知道,不就是個梳頭丫頭麼?這有什麼稀奇的。是淑媛自己瞧上的,不好跟太后說。太后見她實在喜歡,這才給她的。”
“您這是聽誰說的?”
“太后親口跟我說的。”太皇太后倒是實在。
襄儀太長公主很不大公主鳴不平,嘆道,“她說,你就信。你呀,也不想想,哪個丫頭能好端端的弄個小狐狸精進屋兒呢?如今大丫頭為難著呢。若不叫大駙馬沾身兒吧,畢竟是太后賜的人。若是把那小狐狸精給了大駙馬,你想想大公主的心吧。”
“竟然是這樣。”太皇太后有些不能相信。
想到衛太后先前的強硬,一時間,襄儀太長公主竟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嘆道,“如今太上皇剛去了雲貴,她就能對大公主下手,待日後,怕是連你我的立身之地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