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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阮鴻飛卻是眉毛都沒動一根,依舊淡定著,“那我就等李兄的好消息了。”
王叡安是個暴脾氣,他一聽李方的條件頓時氣的吹鬍子瞪眼,大罵一通,大意是:你是個什麼東西!皇帝陛下慈悲,未定你的罪,你這賊子還不識趣,反倒是狼子野心,生出這些妄想!
當下,嚴辭厲色的拒絕了李方。
李方也是做慣了頭領的人,雖然自知身份有限,不過,王叡安在朝中擔的就是罵人挑刺兒的差使,大怒之下,那簡直是把李方的祖宗八代都拎出來問候了一通,幸而李方文化水準偏低,半懂不懂的,也就恪醍懂的沒聽太明白。否則,還不知道要氣成什麼樣呢。就是這樣,聽不大明白,都把李方氣的夠嗆,險些一刀砍死王叡安。
倒是鄭原格外的靈活仔細,能屈能伸。
他想的是,皇帝陛下直接命他們來此營救杜若國主,可見杜若國主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了。此差事,辦好倒罷了,皆大歡喜。
若是因他們辦砸了,導致杜若國主有什麼不好的結果,恐怕皇帝陛下也不會太愉悅的。
王叡安已經將白臉唱過了,鄭原只好唱黑臉,溫言笑道,“我等奉陛下之命而來,李老闆這等要求,我等是做不了主的,還要回去問一問皇帝陛下的意思才能答覆李老闆。否則,我在這裡說好或者不好,就是騙李老闆了。李老闆想一想,可是這個道理?”
這些讀書人耍起嘴皮子絕對比李方強的,何況鄭原一臉誠懇,句句在理,李方哼著點了點頭,“那你們就回去與皇上商量好了再來吧。”
鄭原搖一搖頭,“這怎麼成?我等奉命來請杜若國主回帝都,卻連杜國主一面都未曾見到,這樣回去,定是不妥的。”
“再者,我朝皇帝若是要付出這樣大的代價救出杜若國主,自然不能是白救的。杜若國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才是。”鄭原侃侃而談,“恕我直言,我要親與杜若國主談一談,最好能擬定一些償還的條件,這樣,我陛下方師出有名,營救杜國主。”
“否則,空口白牙的,去與陛下說李老闆提的那些個條件。就是皇帝陛下同意,文武百官也不能點頭的。”鄭原相詢道,“李老闆以為呢?”
你就是綁肉票兒要錢,也得先讓我們確定肉票兒平安吧?
否則,我們憑什麼要信你呢?
李方常年乾的就是刀頭舔血的勾當,為人行事向來小心,故此,鄭原這樣小心謹慎的提出這樣的條件,李方覺得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在李方看來,若公子所言無差,以後與天朝打交道的時候還有無數呢,也不要太得罪他們,便允了鄭原所請之事。
鄭原先去見了杜若國來使天樞。
天樞一聽,馬上有了安排。
與朝廷談判之事,關係到日後數十年的生計,哪怕李方也是極其緊張的。
晚上與劉影歡愉之後,李方道,“你不是跟老杜熟麼,明兒去探探老杜的口風,捎帶著勸勸他。我是拿他當兄弟的,叫他別放在心上。”
劉影淡淡諷道,“沒見過哪個劫持自己兄弟威脅別人的。”
李方不悅,臉沉下來,抬手在劉影屁股上落了一巴掌,“小影子,這些天我脾氣不大好,你可別招我。”
李方是個粗人,力道也足,劉影頓覺一陣熱痛,哼一聲,沒說話。
明湛初初穩定住帝都的秩序,又命湖廣山東兵南下,馳援淮揚浙閩一帶。
雖然派了王叡安與鄭原去海上,可一時間仍然沒有阮鴻飛具體的消息,明湛心裡還怪著急的,時常與衛太后念叨。
衛太后倒渾不在意的模樣,反勸明湛,“鴻飛經的事多了,這點事兒不算什麼,他不是還趁機撈了一票兒麼?”
“這與飛飛有什麼關係,是他手下人自作主張。”在內心深處,明湛是無比相信阮鴻飛的,道,“我也沒見過這樣的手下,主子都給人劫了,還一門心思想著發財呢。這要萬一惹惱了人家,把飛飛怎麼著了可如何是好?什麼時候見著天樞,我非代飛飛給他們立立規矩不可。”
衛太后搖頭笑道,“說你實在,你還真實在。我就不信,沒鴻飛的命令,哪個手下這樣大膽的不顧他生死,跑去發財的。”
明湛想了想,臉一沉,嘀咕道,“虧得我還惦記著他的狗命呢。哼,這就讓王大人他們回來,管他死活呢。”平日裡阮鴻飛非常瞧不上明湛的財迷嘴臉,常罵他要錢不要命啥的,把個明湛罵的灰頭土臉。如今明湛才明白,啥叫要錢不要命!自個兒都朝不保夕了,還張羅著手下去打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