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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李方猶豫不定、暗自嗟嘆時,天樞來了。
沒過兩天,帝都的使臣也到了。
李方頓時懵了,天樞的來意,他能猜得著。不過,帝都咋這時候派人來呢?
身為稱霸海上多年,一方有頭有臉的海盜,李方也頗有氣派,命人備下酒宴茶水,接待來使。
李方與天樞挺熟,再加上天樞暗中下手,賺了一票兒狠的,把李方饞的,別提多眼兒紅了。李方哈哈大笑,拍著天樞的肩道,“天樞老弟真是能幹啊,這叫啥,長江後浪推前浪啊,老李都得服你。”
天樞人生的斯文,麵皮是淡淡的棕色,五官溫潤,雙眸柔亮,卻比普通的書生多了幾分強悍,擺手客氣道,“都是我家先生神機妙算,我不過是奉命而已。”
復遺憾,“先生本想著邀李老闆一道發財,不想,李老闆卻錯信了別人。”
這會兒,李方也知道自己信錯了公子。
可事已至此,李方自己幹的事兒,自然要承擔後果,他也頗有幾分英雄大度,哈哈一笑,“那下回再有這種好事,天樞老弟可得叫上我老李。”
“先生在李老闆這裡做客,該說的,先生定早與李老闆談妥了。”天樞並不是來李方這裡喝酒說笑的,溫言道,“不知可方便我見一見先生?”
這他娘的杜若國人就是怪,好好兒的老大不叫老大,老闆不叫老闆,偏要改口叫先生,只顯得他們比別人有文化呢。李方笑,“老弟你這麼問可就是打我臉了,我與老杜,那是多少年的兄弟。你們年紀小的不知道,我與老杜啊,那真是穿一條褲子的交情。”
什麼叫“穿一條褲子的交情”?若是讓那醋罈子小皇帝聽到這話,理解錯了,還不知要醋成啥樣呢?
天樞自幼跟著阮鴻飛長大,他對於阮鴻飛的才智學識那是極為敬服的,但是,只有一樣,天樞覺得他是勝過自己先生的。
那就是在擇偶的眼光。天哪,先生天縱英才驚才絕艷,追隨者追求者無數,可最終那叫找了個啥人哪?
哪怕明湛是挺有本事,但是,被窩兒里的事兒,真不在於地位身份啥的,關鍵是得舒心哪。想一想皇帝陛下的脾氣秉性,天樞就大為搖頭。再對比一下,自己苦追了十五年才到手的阿寧,嘖嘖,要才有才要貌有貌,關鍵是肯講理,為人正經。
再比較一下皇帝陛下的行為,就是魏寧也常為自家陛下借銀子不還的事兒臉紅。
所以,對於自家先生品味,天樞只能搖頭嘆息了:人哪,總不能事事完美的。
天樞琢磨著“穿一條褲子”的話兒,對李方笑了笑,“那是,先生提起李老闆來,也是一口一個阿兄的,從無外待之心哪。”
“倒是李老闆這回,可不仗義。”天樞掖揄一句,隨著李方去了阮鴻飛的住處。
阮鴻飛未吃什麼苦頭兒,自然臉色不差。
待天樞行過禮,阮鴻飛笑問,“都辦妥了?”
“是。”天樞道,“按先生的吩咐,都弄回來,擱在庫里了,我們的損失很小。”這會兒公子正在集中人手打算去劫掠江南,家裡的防衛自然薄弱。再加上公子連縱海上四家,再將阮鴻飛中途劫到海上,卻沒料到天樞敢不顧阮鴻飛的安危,抄他老家。待到公子氣恨交加要宰了阮鴻飛時,李方卻攔著不准。為此,兩人翻臉無情,結果公子與陳大豹同李方分道揚鑣。
阮鴻飛看向李方,含笑問,“此時,李兄該有個決策了吧?”
這話,阮鴻飛是當著天樞的面兒問的。
按理說,兩個老大之間說話兒,手下自然要秉退的。不過,天樞地位特殊,阮鴻飛常年在帝都,在海上與李方打交道最多的反而成了天樞。
故此,天樞在這裡,李方也無二話。
只是,阮鴻飛此問,李方倒有些難以開口了。阮鴻飛笑一笑,“趨利避害,人之常情也。李兄所做之事,無可厚非。如今,我在李兄這裡打擾頗多時日,憑以前的交情,憑李兄對我的了解,若是有用我之處,李兄可直言。”這是讓李方提條件了。
李方嗨嘆一聲,眼睛炯炯的望著阮鴻飛,“我老李是個粗人,以前還不大服氣國主你後來居上,今兒個,我是徹底服了。”
“李兄客氣了,不過些許浮名而已。”
“如今,我倒真有些難處。”李方道,“不瞞國主,公子早於前日就離開了這裡。”
“景明素來謹慎,李兄素來仗義,自然做不出殺了他做投名狀的事兒,讓他離開也好。”阮鴻飛點頭道。李方當初只是劫持他,並無相害之意。但是李方放了鳳景明,看來是沒有向明小胖投誠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