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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堂堂偉丈夫,焉能看得上這等小人!”徐盈玉道,“侯爺想一想,此時,林大人為人所算計,官職不保,得益者是何人?難道是侯爺?還是安定侯?或者是揚州知府?揚州將軍?”
徐盈玉緩緩搖頭,沉聲道,“都不是!”
“林大人若有萬一,得益者非梁東初莫屬!”
“如今梁東初叫上安定侯、揚州知府、將軍去質問林大人,明顯是想把林大人逼到絕境,取而代之。”徐盈玉見永定侯並不說話,繼續道,“我們再想一想,試問,若是安排傳單一事的人就是梁東初呢?他是如何知道太祖寶劍丟了呢?別人都不知道,他卻知曉,想來與他不無關係!”
“若是侯爺冷眼視林大人被誣,而不能加以援手,就是將淮揚安危交到了真正的逆臣手上。”徐盈玉不急不徐道,“我聽聞,太上皇陷於阮賊之手時,帝都之安危,全賴侯爺忠貞才未生變。侯爺身負太上皇、皇上的信任,若是因淮揚之事而失一世英名,下官頗以為惋嘆。”
永定侯並不擅言辭,徐盈玉的話他都聽進了心裡。
當然,徐盈玉的確略有誇張,譬如,雖然永定侯不喜梁東初,但是若說梁東初與逆臣有所聯繫……也有些過了。
永定侯道,“如徐大人所言,林大人已失寶劍,梁東初私心甚篤,那麼,將淮揚交到安定侯手上如何?”
“安定侯不過是鹽課司轉運使,先前根本無涉淮揚政事,若是無故將梁巡撫閒置,梁巡撫如何肯服氣?”徐盈玉是為了林永裳而來,自然會否決掉安定侯,再接再勵道,“就是安定侯自己,那樣聰明謹慎的人,梁巡撫既然無罪,他怎肯代理政事。若是事有不協,安定侯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若是林大人與梁巡撫雙雙下台,誰人主政淮揚?”
永定侯無奈,“徐大人有話且直說吧?我是個直人,你也莫在賣官司了。”
132、更新 ...
“林大人與梁巡撫下台,淮揚自然當以侯爺為第一人。”徐盈玉淡定道。
永定侯想都沒想,立時擺手拒絕,“我乃軍人,並無理政之才能。”
見永定侯沒有半分猶豫的拒絕了自己的提議,徐盈玉方放下心來。畢竟如果此時永定侯要攫取淮揚大權,再容易不過。與永定侯的看法兒相同,徐盈玉亦認為在此外憂內患之際,永定侯雖然軍事出眾,但是政事方面,永定侯遠遜於林永裳。
徐盈玉暗喜永定侯能有這樣清醒的認識,如果此話出身永定侯真心,那麼接下來的事就容易辦了。徐盈玉正色道,“侯爺,現在除了您,如安定侯、梁巡撫、楊知府、鄭將軍,均未見過太祖寶劍,他們定要等侯爺回去親自驗看太祖寶劍真偽。下官是想請侯爺為了大局著想,暫且放林大人一時。待淮揚平安,自有朝廷來處置林大人的罪責。”
他明知林永裳將太祖寶劍丟了,還要為其隱瞞,助其掌控淮揚,已相當於欺君了。永定侯素來忠貞,並未立時答應徐盈玉。
雖然明知永定侯不可能很痛快的答應此議,但是永定侯的沉默依舊讓徐盈玉心下暗沉,忍不住再次再口道,“侯爺,將來,淮揚平安,侯爺可親自押送林大人至帝都請罪,以此可表侯爺之忠心。侯爺就是不信我,也當信得過家父。下官雖然職司低微,不過如今身在揚州城,韃靼或者海盜,任何一方攻入揚州城,我等當以身殉國,否則,哪裡有臉再回帝都?”
“此時,我為林大人說話,為的並不是林大人,更為了你我之安危,淮揚之安危。”徐盈玉懇切道,“下官也並非只有下官一人,下官的父母家人俱在帝都。哪怕淮揚真出事,亦連累不到下官。倒是候爺,若是連淮揚都保不住,太祖寶劍是真是假,又有什麼意義?”
永定侯暗嘆,這女人當真厲害,也不知怎麼又說又繞的,便將林永裳的重要性與淮揚的安危掛了勾兒。不過,永定侯也得承認,他不願意與梁東初合作,何況又是在這種緊要關頭。帝都被圍,皇上的心情可想而知,若是淮揚半分差錯,真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永定侯與徐盈玉回了總督府,連帶范維馮秩,再加上安定侯、梁東初、楊知府、鄭將軍,整個揚州城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
永定侯臉色極是冷峻,方正的臉上帶著軍中煞氣,諸人互相見了禮,這其中,林永裳官職最高,永定侯與安定侯爵位為上。
“太祖寶劍乃國之寶物,哪裡是隨便要看就看的?”永定侯的冷厲的眸子掃過梁東初,“不過是街面兒上的流言蜚語罷了。我與安定侯隨林大人進去一觀就是。侯爺,你覺得如何?”這話是問安定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