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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明湛要派何千山去江南。

    當初,鳳家兄弟被綁,朝中無儲,明湛為尊,永定侯尚不能被他收買,何況區區江南世族。

    明湛雖然將太祖寶劍賜予林永裳使用,其實在內心深處最信任的人卻是何千山。

    何千山的脾性,果然令江南世族牙痒痒。

    此人,不好色。

    何夫人母老虎的名聲,帝都聞名。當年鳳景乾欲賜美人予何千山,何夫人直接把何千山揍個半死,說了,若是狐狸精進門,除非踩著她的屍體。

    何千山侯爺之尊,這把年紀,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想從美色上擊穿何千山的壁壘,那是痴人說夢。

    再從另一大收買人心的大利器——錢財權柄說起。

    何千山若是能被這些收買,那麼當初鳳景乾便不會命他坐著九門提督的位子。哪怕當初,如果不是何千山一根筋的忠誠,在家兄弟被綁架期間,天下的形勢絕不能那樣安穩。

    總之一句話,何千山是位油鹽不進的。

    就是平日裡官場應酬,何千山都極少參予,大多時候,他都是在海沿子練兵。

    無欲則剛,這句話真就是為了何千山而生的。

    在何千山身上尋不到突破口兒,只要往他親近的人身上尋找。

    何千山來淮揚,三個兒子,他只帶了次子——何歡在身邊兒。不為別的,何千山雖酷愛兵事,他的兒子們也多為武將,不過,兒子當中資質最出眾的便是次子何歡。

    何千山喜何歡的靈性,時常帶他在身邊調|教,想著將自己多年治兵經驗傳授於兒子才好。

    何歡也爭氣,武功兵略都挺出眾,到江南後,也頗能為父分憂。

    不過,何歡並不似何千山的刻板嚴謹的性子。他不過剛剛二十出頭兒,年紀正輕,自幼便在父親身邊受教。帝都里人際複雜,何家家教甚嚴,何歡並不敢胡作非為,老實的很。

    如今來到了這十里繁華的煙柳之地,揚州富庶,不讓帝都。

    何歡正值年輕,怎受得了軍中枯燥歲月,偶爾也呼朋喚友的出來遊玩。

    事情總有其詭異之處。

    何歡初入歡場,只記得自己在喝酒,清醒時卻是被一壇冷水澆醒。睜眼便是一記劈頭翻天覆地的大耳光,險些直接又將他抽暈過去。

    何歡半張臉都是麻的,頭嗡嗡的響,睜眼望去,屋內婦人官兵俱在,嘈亂的很,且嘶喊哭泣之聲印入耳際,何歡一時並沒有明白究竟是咋回事。

    一藍緞子婦人撲在撞牆的麻衣女子身上,嚎啕大哭,“老天爺啊,這是做的什麼孽啊!我的媳婦啊,你可是朝廷賜了貞潔牌坊的啊!這是怎麼啦!竟欺到了寡婦頭上!”

    麻衣女子半拉臉的血,眼睛緊閉,臉色青白,也不知還有沒有氣息。

    林永裳一揮手,屬下將藍緞子婦人拉開,林永裳親自去探麻衣女子的鼻息,臉色微喜,“幸好有一息尚存,趕緊帶這婦人去總督府,請了北街的神醫方大夫來救人。”

    何千山又給了兒子兩記大耳光,怒罵,“畜牲,你還要不要臉面性命!”

    “爹,這,這不是畫舫嗎?”何歡半是心驚,半是迷茫的問。

    藍緞子婦人只管大哭,兩位貼身僕婦半攙半扶,生怕主子傷心太過支撐不住。藍緞子婦人聽到何歡此話,氣的眼中恨不能逼出血來,嘶嚎道,“我錢家堂堂節婦閨房,被你這歹人壞了我媳婦的清白不說!你還敢誣我家是畫舫,這還有沒有天理良心啦!”

    “總督大人,總督青天,您可要為我錢家做主啊!”

    “我錢家,自祖上傳承到今日,三朝二五代子孫,出了十位節婦八面牌坊,整個江南,誰不知我錢家女子最是貞潔!”藍緞子婦人哭的氣噎倒喉,恨不能撲上去直接咬死何歡。

    錢家掌事的男子亦在一旁,臉色難看的緊,拱手道,“何公子,雖說你出身侯府,且有功名爵位在身,我們錢家也不能這樣受您的侮辱!總督大人,此事有關我錢家百年清名,若是何公子不能給我錢家一個交待!就是告到御前,我錢家也不能罷休的!”

    林永裳一揮手,“將何歡拿下,暫押大獄,容後再審。”

    復對錢家掌事男子道,“幸好那婦人留下性命,真相審後便知。介時,你們錢家俱可去衙門旁聽,誰是誰非,自有公論。”

    “錢端雲謝總督大人。”

    說起這錢家,亦非等閒人家兒。

    如同那藍鍛子婦人道,淮揚錢家,歷經三朝二十五代,出了十位節婦立了八面牌坊。不僅如此,錢家亦是有名的書香世家,錢家歷代先祖,就出了十位閣老七位尚書,三品以上官員多達百位,進士舉人更不必說。如今,錢家的老爺子錢永道是整個天朝有名的大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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