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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玥神色憔悴,臉色蒼白,望著沈拙言淚落不斷,“小少爺,還記得我嗎?”
沈拙言不明白趙玥為何此時來帝都,為何要在大理寺自陳這些事。可是,沈拙言身為沈氏的兒子,聽到母親這樣艱難的坎坷的一世,也忍不住紅了眼圈兒,掉下眼淚。
杜如方這樣以剛硬聞名的人,亦是一聲感嘆。
永康公自然不肯認,趙玥一句話就讓永康公說不出話來,“若是公爺心底無私,可與小少爺滴血驗親。”
這裡面的案子又是多了,譬如,永康公毒殺髮妻未遂案,譬如,永康公府幫著范府轉移財物,然後私吞財物案。
當然,也有林永裳撲朔迷離、浮沉不定的身世案。
趙玥道,“大爺左肩胛處有刑部奴印,一驗便知。”
恩恩怨怨,一時間已經是難以說清。
譬如趙玥,將康國公府拉下水,卻同時讓林永裳處在險境。這一點,讓人頗多疑惑之處,趙玥卻一口咬定,“俱是實情,無一隱瞞。”
此時,永康公府、范家、趙家,三家之恩怨,簡直比戲台上唱的戲本子更加千折百回,詭異離奇。
先倒台的是永康公府,范家當年判的是抄家,趙玥說了抄家前將一部分財物轉移到永康公府,此事,也有范沈氏作證。如今范沈氏也顧不得林永裳的死活了,她得先給女兒報仇再說。
永康公效仿他的岳祖父范林希,獄中身死。
浩浩蕩蕩的永康公府一夜間灰飛煙滅,抄家了事。
這裡頭,分出來了一部分財物給沈拙言,畢竟,有一部分是范氏當然陪嫁的嫁妝,沈拙言身為范氏的兒子,自然具有繼承權。
餘下人,還在審理中,有罪的治罪,無罪的釋放,奴僕們皆原地發賣。
趙青怡本來要被捋奪功名,不過趙玥的到來,倒是挽救了趙青怡一回。趙青怡告林永裳,並不算告錯!但是當年趙家如何強買范氏的刺繡技術,如何強納范氏入府,如何將范氏毒殺,又是一樁案子。
趙青怡原想對林永裳開炮,卻搭進了自己的家族,到底值當不值當,只有自知了!
最後,就是有關林永裳身世之說了!
沈拙言是咬死了嘴說,林永裳不是他親舅舅,不過是他母親的結義兄弟,一片善心收養了他,跟老范家沒有半分關係。
趙玥是等著拿證據說話呢。
朝廷很快有了處置,明湛派了右都御史蔣文安為使臣,帶著太醫院醫正孫太醫,一併去淮揚,親自驗看,林永裳的身上到底有沒有刑部的奴印!
頓時,整個朝廷的目光都落在了蔣文安與孫太醫之行的身上!
徐盈玉與林永裳更先一步得到朝廷的處置,徐盈玉心理素質完全比不得林永裳,整顆心都吊在了嗓子眼兒。林永裳倒是淡定,“不必擔心,清者自清,濁都自濁,此次驗過,當無憂矣。”
聽著林永裳這樣說,徐盈玉都有些佩服他了。人家林永裳完全以為自己是清白的,徐盈玉不放心道,“要不,我再給你看看。”
“許多年的舊疤,也看不出什麼了。”身上留有奴印,依林永裳為官多年的小心仔細,不可能不做正理的。
只是那開刑部烙印深入皮肉,猙獰可怖,並沒有辦法消去,只能再用別的更加猙獰的疤代替罷了。
徐盈玉的眼睛陡然一亮,“還有個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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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盈玉是個聰明靈巧的人,她的確是有了個主意。
要知道,女人都善於打扮自己。徐盈玉自然也不例外,徐盈玉不但精於妝扮,她還有一雙別人難以企及的一雙妙手與一顆七竅玲瓏妙心。
徐盈玉有了主意。
她將左手伸到林永裳面前,林永裳立時將臉別到一旁,不敢看,避嫌!徐盈玉氣的,“我又不會賴上你,叫你看就看!就你這點兒膽色,白給我都不要!”
林永裳迂氣十足,眼睛固執的直往房樑上瞅,“還請徐大人把話說明白,不然下官誓死都不會從的。”
徐盈玉恨不能一巴掌抽暈了林永裳,陰下臉道,“那我可扳你臉了。”
林永裳只得低頭瞅一眼人家姑娘的小白手兒,這瞅了一眼,林永裳就忍不住多瞅一眼,一直連瞅了半天,方回了神,不舍的將眼睛移開,看向徐盈玉,正人君子般認真贊道,“徐大人一雙手當真是白玉無暇,潤如凝脂。”
死狐狸!
徐盈玉對於每次林永裳占她便宜,結果總是弄得好像她強逼林永裳似的頗為不慡,諷刺道,“多謝林大人看的這樣仔細。”
林永裳正兒八經的謙道,“徐大人有命,豈敢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