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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不再多問,拍了拍沈拙言的肩鼓勵道,“努力吧,少年。”
沈拙言忍俊不禁,“皇上也就年長我一歲而已。”
“我心理年齡比你大。”明湛起身,“你自己等著吃愛心晚餐吧,我先走了。”沈拙言起身相送,明湛道,“你養傷吧。”
“學生的傷並不要緊。”沈拙言露出狡猾的笑容,他要不裝,哪裡吃得上吳家的藥膳。
明湛十分理解並同情沈拙言,想當初他追求阮鴻飛時,身心受創,方攻克冰山。在明湛看來,吳婉雖然比不得阮鴻飛,也屬於難搞定一類。
徐夫人聽說女兒遇刺,嚇去半條命。
再加上徐盈玉跌到地上,撞的身上幾塊青紫,把徐夫人心疼的,每每勸道,“咱可不去干那差事了。你爹當差二十幾年都沒這樣過,嚇死我了。”如今仍是心有餘悸。
徐盈玉倒還好,慶幸,“萬幸無事。”
“以後就在家裡好生養著吧,咱家也不缺你一個月那幾兩銀子的俸祿。”徐夫人理家是把好手兒,先前徐叄官低職卑,家中也無甚產業。如今的家業倒不是徐叄收賄受賄得來的,多是徐夫人幾十年辛苦經營而來。
現在家業欲發興旺,她只求兒女平安,真不缺那幾兩薪俸。
徐盈玉雖受了不小驚嚇,並沒有直接回答母親的提議。
以前她是沒見識過外面的世界,亦未曾與太多人來往過,過慣了內宅日子,自然不會覺得枯燥。可如今,她打理善仁堂,與眼界開闊的吳婉相交,認識了各式各樣的人,再讓她悶在家裡,她並不情願,婉轉對母親道,“太后皇上這麼又賞東西又派御醫的,我又無甚大事,這要是不去,太后皇上定要多想的。就是父親,碰到這種事,也不能說罷官就罷官吧。”
“母親,這就是我命里的一坎兒,哪怕不出去,單在家裡坐著,若是倒霉,還有句話叫‘禍從天降’呢。”
徐夫人道,“你怎麼能跟你父親比,你是女兒家,本就不必在外面辛苦忙碌的。”
“怎麼不一樣,我算是給太后當差。”徐盈玉柔聲道,“太后跟前兒那些女官,若是遇到刺客,莫非也有罷官的理?以後小心些就是了,我聽二弟說皇上給善仁堂派了官兵站崗,哪個還敢來呢?大不了我多帶幾個侍衛,母親儘管放心。”
因為事涉太后,徐夫人也不敢硬來,轉而與丈夫商量。
徐叄面露難色,“怕是不好說,如今善仁堂里有大把銀子的盈餘,我聽皇上說太后有意在江南建善仁堂,也讓江南百姓共沐太后恩德。”
“這與咱家有何關係呢?”徐夫人不解。
徐叄嘆道,“太后的意思是,盈玉臨危不懼頗有膽色,想著派盈玉與張太醫下江南,主持籌建江南善仁堂分號的事兒。”
徐夫人大驚,急道,“這怎麼成?盈玉連帝都都沒出過,到了江南連東南西北怕也分不清,何況她一個女兒家,哪個能拋頭露面的跟男人去江南呢。”
“這件事,推辭不得。”徐叄揉一揉眉心,“本家已然靠不住。皇上原本想在淮揚建港口,不得已改在天津。先前本家與海匪聯繫,算是在皇上面前掛了號兒的。”
徐叄疲憊的坐在榻中,握住妻子的手,“夫人哪,去年浙閩兵勾結海匪誅殺百姓是何下場?所有涉事軍官全部滿門抄斬,耄耋老人與稚齡童子都無所赦免。本家之過,雖不至於此,秉生也是落了腦袋的。”
“皇上看在我的面了上,赦了秉忠,又重用於他。”徐叄眼中露出一抹寒光,沉聲道,“皇上如此重用於咱家,咱家也當一表忠心。”
徐叄並不是太狠心的人,可是若要他在自己家與本家之家選擇,結果也很明確。
明湛的意思很明白,我用的人,不能首鼠兩端。而忠心,不是靠嘴巴說的,是靠行動來表示的。
徐盈玉再也料不到會有這樣天大的一件差使落在她的頭上。
時勢造英雄,如是也。
66、更新 ...
衛太后在武皇帝的執政生涯發揮了無可忽視的作用。
歸其原因,或者是因為武皇帝始終沒有一位活著的皇后的緣故。
一位政治家,夫人在其執政過程中有著極其重要的作用,縱使帝王也不能免俗。
明湛沒有皇后,衛太后的手段比任何一位皇后都要高竿。
徐盈玉下江南之事,亦是衛太后所提議。
衛太后比任何人都要關注善仁堂的發展,在衛太后看過善仁堂的帳目後,正趕上明湛帶著阮鴻飛來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