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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聽這夥計說相聲似的報早點名兒,直樂,“每樣都上些吧,我們人多,但也別把爺當冤大頭。”
夥計笑著應一聲,急忙去張羅了。
阮鴻飛瞧著鋪子四周還算整潔的桌椅布置,笑問,“你從哪兒找來的這處兒地方?”
“哼哼。”得意的哼兩聲,明湛挑了挑自己的小眉毛,晃了晃腦袋,湊到阮鴻飛耳邊道,“下回約會你來安排。”
“好。”阮鴻飛笑應了,見小二端來早點,先放了一碗到明湛跟前兒,何玉從懷裡取出一副銀筷一柄銀匙,雙手放到明湛面前。
搖光自然也跟著伺候阮鴻飛。
“你們也吃。”明湛向來不虧待身邊人兒,招呼他們一聲,先舀一勺兒小餛飩遞到阮鴻飛唇邊兒。
阮鴻飛笑著吃了,還是提醒明湛一句,“在外頭呢。”
“怕甚。”明湛張大嘴等著阮鴻飛喂,阮鴻飛忙拿了個包子堵上明湛的嘴。
明湛咬一口,羊肉餡兒,皺一皺眉,“說起來還是西北的羊肉味兒好,這個就膻了,肯定不是西北羊。”
阮鴻飛遞給他個驢肉燒餅,“吃這個吧。”
明湛便將包子擱在一旁,接了燒餅吃。外頭的東西,論精細論味道當然不如宮裡的好吃,只是偶爾換一換環境,圖個新鮮罷了。明湛於吃食上並不是太講究,他是山珍海味也來得,粗茶淡飯照樣活,雜草一樣的生命力。咬一口驢肉燒餅,明湛眉開眼笑。
不僅如此,明湛還拿出做丈夫的氣概來照顧阮鴻飛呢。
故此,阮鴻飛雖是個挑剔的人,竟也覺得這飯菜頗有些意思。
這家店生意好,來人漸多。
明湛還碰到了大熟人,“永裳,你也來這兒吃啊。”眼睛一掃看這店裡坐的滿滿當當,外頭還有排隊的外帶的,便熱情招呼道,“過來跟我們一道兒坐吧。”
林永裳真恨自己腿長,跑這老遠的來吃早點,結果遭遇大BOSS。如今,也只有拉著身邊兒的少年一道過去了。
何玉搖光讓出些位子給林永裳和那少年坐了。
明湛瞧那皮膚稍黑的少年一眼,笑問,“這是你弟弟?”林永裳今年不過三十五歲,於官場中,在他這個地位,有些過份的年輕了。
“我外甥,今年恩科,來碰碰運氣。”林永裳腦筋靈動,笑著介紹,“阿言,這是明少爺。”
那個叫阿言的少年十分客氣,起身行了一禮,“學生與林大人是同鄉,因到帝都少盤纏,投靠了林大人去。”
“坐吧坐吧。”明湛並不在意這少年言辭,想他這麼年輕就已是舉人之身,有些傲氣也不為過。只是命小二上早點,一併匯帳,“你們吃吧,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林永裳一肚子的話沒來得及說,只得起身道,“少爺注意安全。”
“嗯。坐吧。不必送。”擺擺手,走了。
因有人買單,林永裳點的基本上都是肉食,吃飽了還打包了一份兒回去。
少年笑道,“那位少爺一看就是富貴中人。”
林永裳嗔道,“你也太拘泥了。”
“舅舅不是一向不喜歡結交權貴嗎?”
“這個不一樣。”林永裳嘆道,“若得他一句話,前憂盡去。”
少年望著林永裳,沒說話。
林永裳回神一笑,“好生溫習功課,現在什麼都不必想。當今最重俊才,這是皇上登基後首次春闈,且眼下正是用人之際。能在這屆恩科出頭兒的仕子,日後朝中定有一席之位。”
僕從進門回稟:工部尚書李平舟大人來訪。
少年忙道,“舅舅,那我去溫習功課了。”
林永裳雖位居高官,銀錢上卻並不富裕,不過是座三進宅子罷了。看門的老頭兒總不可能讓工部尚書久侯,故此縱使僕從急腳的進門通傳,也不過是少年剛離開,李平舟已到二門口兒。
“老師怎麼親臨我這寒舍了?有事命人來喚我一聲,我過去就是了。”林永裳快走幾步,接出二門,轉身請李平舟先行。
李平舟是林永裳科舉時的座師,故此,有恩師一稱。
“子捷,可是要出大事了。”李平舟唏噓不已,直奔林永裳的書房。
林永裳命人上茶。李平舟卻無此興致,只管連連擺手,“哪裡還有喝茶的心呢。子捷,你聽說沒,鎮南王府那位要開藥堂子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呢?”林永裳不解,“太后怎麼要做起生意了?”
“唉,這群女人真是不得安寧了啊。”李平舟長嘆,“太后牽頭兒,公主們還來湊份子,不瞞子捷,連家中老母親還出了五百兩銀子。”他家老娘有份參與,李平舟知道相當詳細,與林永裳細細的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