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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這老太太還坐在椅中哭喪,如今一見西寧侯夫人等,頓時怒上心頭,蹭地站起來,衝上去剛要搡一把過去,卻忽然被方柔眼疾手快的伸手攔住。
西寧侯夫人好不失望,只要姓方的敢動手,她就能撿起三分理回來。
方柔溫溫柔柔道,“老姑,您可別碰西寧侯夫人,她想磕頭就磕吧,想上香就上吧,想再打死兩口子,也敬請隨便,反正西寧侯府的霸道,滿帝都城,誰不知道呢。”
“今天,老姑你碰西寧侯夫人一根手指,明日就不知道有什麼沒邊沿兒的事兒要傳出去呢。”方柔道,“我們方家,自老祖宗就隨著太祖皇帝一道征伐疆場,家父無故被活活打死街頭。就是太祖皇帝看到這等不肖子孫,也不會輕饒了西寧侯去。”
西寧侯夫人脊樑一軟,落下一行淚來,“方姑娘,我家侯爺實在是無心之失。我願意替侯爺給方侯償命。”說著,西寧侯夫人腿一軟,就要跪下來,方柔已經先一步跪給西寧侯夫人看,哀求道,“求夫人給我們方家人一條生路吧,我寧可死的是我。夫人,求您打死我,讓我父親活過來吧。”
西寧侯夫人腹中千般手段,面對著方柔,竟一樣都使不出來,最後只得訕訕的回了西寧侯府。
方老太太年紀大了,至下午被兒子媳婦勸著回了府,末了叮囑方柔,“別怕西寧侯府的人,有事只管派人過去跟我說。”
方柔道,“西寧侯夫人不過是為了保住爵位罷了。”
方老太太冷喝道,“他妄想!”
方柔低聲道,“西寧侯不成了,到底還有兒子呢。”
此話一出,連忠義侯都多看了方柔一眼。方老太太此方明白方柔話中所言,沉聲道,“丫頭放心吧,有你表叔呢,我斷不能叫西寧侯府的人如願。”
方柔淒聲嘆道,“這個時候,也只有老姑是真心疼我們兄妹罷了。哥哥如今尚不得下床,我代父兄給老姑磕頭了。”
“這是做什麼。”方老太太扶住方柔要下拜的身子,不知不覺的已入了套兒,又是一行老淚,感嘆道,“好孩子,你得撐住啊。如今這家裡,還是得指望著你呢。”
這一幕,敦侯倒沒瞧見,是給敦侯夫人看了出兒全的。
敦侯夫人跟著丈夫一道來的,回去與丈夫一說,嘖嘖嘆道,“方家那丫頭真是厲害,我看你也不用去忠義侯府了。這時候,忠義侯府不落井下石就罷了,哪個會幫著西寧侯說情呢。”
敦侯再三嘆道,“西寧這個脾氣,真是把他害慘了。”
越侯這樣一死,明湛除了賞賜了喪儀,又將越侯一爵未降等就賞給了方慎一,也無朝臣站出來說些酸話啥的。畢竟,越侯這樣的身份,又是死在宗室手裡。
明湛也是姓鳳的,有些補償之心,也是人之常情,故此,越侯府原級襲爵。
接下來,就是關於西寧侯的處罰。
這案子好審的緊,涉事侍衛皆被押到刑部,再加上越侯府的控訴,當時是個什麼情形,俱一五一十的招了。
明湛是個沒啥忌諱的人,史書中記載,武皇帝在位期間,大赦的次數兒寥寥可數,就兩回,一個是武皇帝登基時,天下大赦。最後一回,就是武皇帝退位,天下大赦。
而且,武皇帝殺人,絕對更不忌諱。
眼瞅著第二天就是萬壽節了,這些動手的侍衛,一水兒的押到菜市口,正午時分,人頭落地。至於西寧侯,奪爵圈禁。
其實奪爵也分兩種,如衍聖公,明湛奪孔令德之爵,著令其本族堂弟襲之,算是一種奪爵的法子。另一種,就如奪臨江侯之爵,奪就奪了,並無令其子襲爵旨意,就當從沒有這個爵位一般。
西寧侯此事,宗室之中,不是沒人說情,明湛只道,“皇親之中,當初永寧侯的表哥犯了事兒,朕如何處置,你們當有所耳聞。宗室之中,咱們都是姓鳳的,老祖宗打江山不容易,越侯乃先忠義靖國公之後,功勳後人,給西寧侯當街打死,此等猖獗,日常行事,可想而知。以後,你們俱可以以西寧侯為誡。”
西寧侯的爵位沒了,妻以夫榮,西寧侯夫人的誥命自然也沒了。
一時間,西寧侯府的尊榮悉付塵土。
明湛也算奇人,帝都又打又殺的,腦袋滾滿地,人家照樣過生日慶賀。就是有臣子勸明湛,那些動手把人打死的侍衛延期砍頭,省的沖了皇帝陛下的壽宴。
皇帝陛下皆道,“添上些紅,才喜慶呢。”
這次萬壽節,人人過的恭謹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