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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徐相去當差吧。具體先算一算,朝廷要拿出多少銀子去。”儘管徐叄做為一個中年帥哥,但是男人落淚,實在不怎麼好看。再加上明湛想到白花花的銀子就心疼的要命,也沒心思哄一哄徐叄。見徐叄欲言還止,明湛已道,“這個時候,正是要用徐相之時,就別說什麼守孝不守孝的事兒了。唉,你這麼個明白人,怎麼就生在這麼一家子糊塗人中間呢。”

    不必辭官守孝,徐叄簡直求之不得,吊在半空的一顆老心總算實實在在的落回原處。見明湛的確無疑他之意,徐叄心中微喜。但是一聽明湛此語,又鬱悶的很。是啊,誰像他一樣啊,攤上這樣一群坑爹的家人來。徐叄忍不住嘆道,“臣庶子出身,在家本就沒有臣說話的份兒。這麼遠遠的在帝都做官,二十幾年也沒回去過。如今本家是個什麼樣子,臣實在不大知道。若果真如林總督所言,只求陛下開恩,容臣派人回江南收殮了他們的屍身,也算儘是為了子的孝道與責任。”

    “嗯,你去吧。”

    徐叄雖然得了明湛的一句話,奪情起復。

    但是,古人對於守孝是極為重視的。先前只有永定侯被奪情,那是在帝都危急之時,不得已為之。如今天下太平的,你徐叄貪戀官位至此,實在為人所不恥啊!此時,便有對徐叄此舉意見頗多,私下言道:哪怕陛下極力挽留,非奪情不可,你徐相身為帝師,也該給天下讀書人做一番表率。  

    哪怕陛下強留,你直接掛冠而去,方顯讀書人的風骨兒

    瘋了吧!

    徐叄直接不理,他在官場中摸爬滾打了近三十年才有如今地位。奪情是徐叄求之不得的事兒,若是他真的做作的去跟明湛死活要守孝。

    明湛向來是個實在人,說不得就直接讓徐相守了下半輩子的孝呢。

    這個時候,君王好不容易說出奪情的話來,徐叄高興尚且來不及呢,偏偏死了親爹,還得裝出一副冷峻哀愁的面容來。本身就夠難過了,還有一群呆子或是小人跳出來要毀他仕途,徐叄怎能樂意?

    最讓徐叄心裡彆扭的是,他的老師錢永道親自登門,安慰了徐叄幾句,嘆道,“你自幼吃了不少苦頭兒,可是,子不言父過。再者,死者已矣。唉,叫我說,你家也是經年世族,斷不會糊塗至此。如今陛下對你信之任之,徐叄啊,何不趁機為家裡求一個公道呢?”話里話外就有些意思了。

    若是徐叄對本家還存有一分情誼,對錢永道的建議也得動心。不過,很明顯,錢永道並不夠了解自己的學生。

    更兼因錢永道到了帝都,對於一些消息也不大靈通了。

    現在看,消息不靈通的壞處已經顯示出來了。  

    哪怕如今徐叄認為是林永裳那個混帳騙了自己的寶貝女兒,但是,具體怎麼回事,還得等閨女回來才知道。不過,徐叄本身就對林永裳極其欣賞,再加上林永裳正是皇上的心腹。而且,最關鍵的是,徐叄對於本家做的事雖然不大了解,不過本家是個什麼德行,徐叄一清二楚。

    甭說事情過了這麼多天,哪怕本家是冤枉的,但是依林永裳的本事,該有的人證物證,就算沒有也能弄出來。

    這個時候,與林永裳相爭,並不是明智的事。

    不過,此時面對的是自己的恩師,而不是那些著三不著兩的言語。徐叄保持一品大員的品行與光鮮,低聲應下,“先生說的是,只是如今戶部一刻離不得人,否則陛下也不會堅持令學生奪情了。再者,本家的案子,定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查清的。如恩師提醒的那般,此次,學生派的皆是心腹之人,若有可疑之處,學生也定不會讓家裡蒙冤的。”

    徐叄在朝中歷練多年,官至此處,再有主見不過的人,豈能被錢永道三言兩語的忽悠呢,說起話來更滴水不露。錢永道仔細聽了,咂摸了一會兒,轉言叮囑道,“你想的很是,若是有什麼要幫忙的,只管叫人去我府上。你不是外人,不必與我客套。”  

    徐叄再三謝過。

    錢永道又說道,“這次,聽說青怡為福州戰事立了大功。唉,青怡年紀尚小,先前難免做事不謹,失了輕重。你們是同門師兄弟,他才學也是有的,又正值年少。”呷口茶,錢永道嘆,“少年人,哪個能不犯錯呢?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唉,可惜我年邁力衰,於朝中也不認得誰。你是他的師兄,徐叄,若是青怡之事可以迴旋,還得請你代說兩句好話才是。”

    “有事,先生吩咐就是了。您對著學生說‘請’字,實在折煞學生了。”徐叄謙遜道,“青怡也是學生的師弟,說的上是才學滿腹,這樣擄奪了功名,閒置在家,實在可惜。若有機會,學生定會為他轉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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