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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李平舟並非貪鄙之人,也難免動心,一時間並未能回答明湛所問。明湛微微一笑,“永恪他們正是淘氣好玩兒的時候,太皇太后與太后年紀大了,後宮事務繁多,朕正需有人分憂呢。有了皇后,朕也就可以放心了。”
一語點醒夢中人,李平舟臉色一緊,心中已有主意。
224、番外
李平舟主動找由子退了親事,合乎帝心,明湛怎會不給李平舟臉面。
故此,縱使李平舟脾氣仍舊不咋地,明湛面對李平舟總能表現出一代帝王的氣度胸襟來。
繼大同城小勝的奏章後,明湛很快收到太原知府對趙令嚴的彈劾。其間細數趙令嚴著人到太原城打傷藥商,強購藥品,強搶大夫等等一系列令人髮指的惡行。
明湛幾乎可以從太原知府力透紙背的奏章中的看出太原知府是何等的惱恨憤怒。自己地盤兒的商賈被人搶了,哪怕商賈的地位再低賤,這對於一府父母官仍是難以忍受的恥辱。先前打仗時不好與趙令嚴計較,如今仗都打完了,是時候算算舊帳。
武官打仗出生入死,無限辛苦,文官卻從骨子裡厭惡兵事,故此,他們十分擅長吹毛求疵、雞蛋裡挑骨頭。不過,文武大臣之間的互不順眼,對於帝王而言,並非無益。
但,偶爾明湛會覺得自己這皇帝做的不像皇帝,倒像調解員。此奏章,明湛按例吩咐內閣發至大同府,命趙令嚴上折自辯。
趙令嚴收到奏章,隨便瞧了兩眼,沒說話。倒是宋遙先急了,問趙令嚴,“這是怎麼回事?你派人去太原府強搶藥材了?”
時已入冬,趙令嚴懷裡抱個手爐,面前擺著炭盆,裡面燒的是上好的銀絲炭,炭盆上覆了一層絲網,絲網上烤著幾個胖乎乎的番薯。宋遙有問,趙令嚴慢吞吞道,“誰知道韃靼人會突然叩關,大同城裡能有多少傷藥?藥不夠,我就著人就近買了些。”
趙令嚴這幅溫吞相,直把宋遙急的跺腳,不禁提高分貝,“你這是買嗎?沿途一府十三縣你搶了個遍,你這比強盜還狠哪。”
舉著兩根刨光的木筷子給蕃薯翻個個兒,趙令嚴道,“沒藥,沒大夫,那些受傷的將士怎麼辦?活活等死麼?”抬眼看一眼宋遙,“再說,我那也不是搶,是徵用,給他們打了欠條兒,日後要還的。你急什麼眼哪?”
宋遙嘆一聲,坐在趙令嚴身畔,憂心無比,“我還不是擔心你,上次挨了那幾板子瘸半月,這回若是陛下不悅,少不得又有責罰。”思量片刻,宋遙有了決斷,“這事兒你別管了,我來辦。”
趙令嚴抽抽鼻翼,聞著烤蕃薯的香味兒,唇角彎了彎,“知府大人參奏的是我,你寫折自辯算怎麼回事。”眼風含笑掃了宋遙一眼,趙令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事情推你頭上去的。我就在摺子上寫,全是你讓我這麼幹的。你再上封請罪摺子,不就全了?”其實趙令嚴根本不覺得這算什麼大事,反正大同府守住了,韃靼人叩關,他們有功無過,縱使有太原府之事,不過小節而已。頂多是失了朝廷的賞賜,皇帝陛下為了安撫太原知府訓斥幾句而已。反正他與宋遙年輕而居高位,已是不少人眼紅。這個時候,受罰比受賞要好。
宋遙半晌沒說話。趙令嚴用筷子戳中一隻番薯退給他,問,“怎麼,不高興拿你當擋箭牌啊?”
接過燙手的番薯,宋遙鬱悶,“沒。原本我也是這樣打算的。”
“哦,那咱們是心有靈犀啦。”趙令嚴剝開蕃薯,笑眯眯的吃起來。
宋遙望著趙令嚴白晳細膩的側臉兒,心頭升起一股暖意,忽而喚了一聲,“令嚴。”
趙令嚴正吃的歡,聞言一怔,側臉微抬,轉頭望向宋遙。宋遙忽而抬手,略顯粗糙的指尖兒扣住趙令嚴的下巴,左手為趙令嚴拂去唇角的蕃薯渣。
宋遙眼神深邃,趙令嚴眨眨眼,覆住宋遙的手,“放開。”掐住他下巴不放,想打架不成?
宋遙傾身逼近趙令嚴,在趙令嚴瞪的溜圓的眼神中,吻上那張淡色的唇瓣。
趙令嚴眼中滿滿的俱是不可置信,眼珠子險些從眼眶中掉出來。
宋遙並未深吻,只是碰了碰,就恢復了端正的坐姿。
“你,你瘋啦?”趙令嚴還算鎮定,臉色不變,有些結巴。
宋遙淡定道,“連著三天都夢到你,令嚴,我喜歡你。”
“怎麼,怎麼可能?”
“太上皇都能死而復生,有什麼不可能。”
趙令嚴完全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