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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永寧侯坐在椅中直喘氣,衛穎嘉生怕老爹氣出個好歹,忙上前幫老爹揉胸口順氣,卻被氣在頭上的老永寧侯一巴掌拍開,怒道,“先時,太上皇何等猜忌永寧侯府,咱們都熬過來了。現今,太后娘娘代政,你卻如此不知爭氣,非但太后娘娘臉上無光,還丟了祖上的爵位,你對得起列祖列宗?”
衛穎嘉本不是個話多的人,他雖掌九門兵馬,也不能每家每戶的安危都算到他頭上。何況靖西伯府之事,絕對沒有看上去的那樣簡單,衛穎嘉只得說是倒霉,趕了個寸勁兒。
老永寧侯見衛穎嘉一聲不吭,更是火上添火,指著衛穎嘉道,“你自己想想,現在是什麼時候,你不但不思量著周全行事,在差使上多用心,還與魏子堯攪扯不清。太后為何行賞陳四賢,我告訴你,九門兵馬發現靖西伯府起火之時早於帝都巡戍使下頭的兵馬,他們半夜找上門兒來。可是你在哪兒?你在承恩公府!”
“若是你能早於陳四賢到靖西伯府救火,今日就不會有降爵之事!”老永寧侯想到自家祖傳的爵位降了一個等級,頓時怒上心頭,抄起雞毛撣子又給了衛穎嘉一頓。
衛穎嘉並非銅筯鐵骨,哪怕老永寧侯未動家法,手勁兒也絕對不輕,身上火辣辣的疼,覷著老永寧侯的臉色,衛穎嘉道,“爹,待日後,我會再把爵位掙回來的。”
老永寧侯六十上方得此一子,雖教子嚴苛,心頭卻是愛若珍寶。聞此言,不由一聲輕嘆,沒再說話,揮揮手讓衛穎嘉出去了。
衛穎嘉走到門口,老永寧侯方道,“你把心放明白,這次降爵,是為了保住你九門提督的位子。”
慎親王溫聲道,“太后下手真是穩准狠,永寧侯府爵位一降,九門提督之位,仍是牢牢掌握在衛家人的手裡。”
這把火放下來,閩靖侯覺得身心俱是熨貼,尤其是聽到永寧侯府降爵之事,閩靖侯微笑道,“對自己娘家都下得了手,可見太后心狠。”
“爵位不過是帝王一句話罷了,閩靖,莫不是你至今尚看不清楚?”
若閩靖侯看得開,絕不會有今日的興災樂禍之感。只是當著慎親王的面兒,閩靖侯還是得收著些,遂道,“王叔說的是,只是我想,這對母子向來以大公無私的臉孔示人。永寧侯府忠心耿耿,不過一件小事,就被削爵,難免令人心寒哪。”
“永寧侯府不過小節,太后終於發諭,嚴查出入帝都之人,也不枉這一把火放的及時。閩靖,把這件事做好,將皇上攔在帝都外面。”窗外,秋高雲淡,慎親王淡淡道,“這帝都的天哪,很快就要變了。”
218、更新 ...
平陽侯終於回到帝都。
對於平陽侯的歸來,衛太后表示出了適當的歡喜,當日便授平陽侯兵部尚書之位。
閩靖侯酸溜溜的道,“裝的跟真的似的。”哼,平陽侯的份量非同一般,這是正經的三朝老臣,於西北經營幾十年,名符其實的沙場老將。
當初,太上皇與鎮南王身陷於逆臣阮鴻飛之手,明湛為穩定帝都局勢,便將遠在西北的平陽侯調歸帝都。如今,衛太后故伎重施,卻是惹得閩靖侯一聲譏誚。
現在的形勢同那時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不說別的,太上皇對平陽侯恩重如山,若是叫平陽侯知曉太上皇遇難雲貴之事出自衛太后之手,他就不信平陽侯還能繼續對著衛太后忠心下去。
當然,太上皇之事,閩靖侯沒證據。
不過,世上沒證據的事多了。有許多事,並不需要證據,只要有動機就足夠了。
晨間議事時,閩靖侯道,“太后娘娘,臣想著,永寧伯年輕,難免經驗不足,如今緝拿靖西伯府要犯之事,不如請平陽侯協助,相信必能早日抓到要犯,還靖西伯一個公道。”
衛穎嘉冷冷淡淡的模樣,即便聽了閩靖侯之言,臉上也沒啥反應。衛太后還未說話,平陽侯先道,“臣剛回帝都,兵部之事尚沒弄得明白,怎麼又扯上斷案子抓罪犯了。”看閩靖侯一眼,平陽侯道,“臣乃粗人,斷無這等本事。這位大人,實在抬舉老臣了。”
李平舟趁機悄聲與平陽侯介紹,“剛剛舉薦老大人的是閩靖侯。”說是悄聲,李平舟的話長耳朵的都能聽到,閩靖侯當下臉色一僵,淡淡道,“數年不見平陽侯,平陽侯竟不認得我了。”
平陽侯久在西北,面上多風霜之色。乍聽李平舟之言,平陽侯面露驚容,一派誠懇,“實不知是閩靖侯,失禮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