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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也管不了太多了。秩序的穩定要放在第一位。
在永定侯雷厲風行的酷厲手段之下,至永定侯準備回總督府時,傳單真收上了不少,城內也沒人敢再亂議論什麼。
永定侯正要回總督府問個明白,半路卻遇到了個半生不熟的人,徐盈玉。
“下官有些事想要與侯爺親談,十萬火急,不知侯爺有空沒?”徐盈玉揭開車簾,大大方方的問。
本來永定侯想,個丫頭能有什麼事兒啊!但是徐盈玉自稱“下官”,永定侯頓時想起,面前這丫頭並不簡單,還是皇太后身邊兒的女官。不看僧面看佛面,又聽徐盈玉稱“十萬火急的要緊事”,永定侯道,“我正要回總督府。”
反正住的也近,到總督府說是一樣的吧。
未料,徐盈玉卻是搖一搖頭,“侯爺請與我到善仁堂吧,耽擱不了侯爺多少時間。”
永定侯只得與徐盈玉去了一旁的善仁堂。
徐盈玉下了車,引永定侯到密室說話兒。徐盈玉溫聲解釋道,“這密室還是買了這處鋪子才知道的,侯爺放心,我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並無惡意。”
永定侯忍不住笑,“丫頭,我年紀與你父親也差不多,你別在我面前裝了,有話便說吧。”若是連徐盈玉這樣的女人都不放心,永定侯也就白混這些年了。雖然徐盈玉是挺能幹,不過徐盈玉的出身就決定了一切,家裡老子娘兄弟們都在帝都,她能有什麼惡意呢?
徐盈玉請永定侯坐下,自己也坐了,嘆道,”侯爺也看到街上的傳單了吧?”
永定侯也不能說自己不知。徐盈玉問道,“侯爺信嗎?”
“無稽之談耳。”永定侯與林永裳早就認識,但是要說相熟,還是這半年之內的事兒。林永裳的人品,他信的過,不論林永裳姓誰名誰,絕不能幹出這樣的事來。
徐盈玉放了些心,“我在初見這份傳單時,也覺得這幕後之人其心可誅。我擔心林大人在官衙,並不知這外頭的事兒,就命家中僕人送一份兒給林大人瞧瞧,聽家僕回來稟告,雖侯爺不信,不過安定侯、巡撫大人、知府大人、將軍大人,一併去了總督衙門,似要請林大人將太祖寶劍請出一觀,方能放下心來。”
永定侯倒是不反對這個意見,正色道,“如此人心惶惶之際,若是林大人帶著太祖寶劍能在城中走一圈,定能安撫民心。”
“侯爺,您見多識廣,有沒有想過,若是太祖寶劍已失呢?”徐盈玉肅容問。
永定侯大驚失色,良久,鷹隼一般銳利的眸子攫住徐盈玉的臉孔,沉聲道,“若是太祖寶劍在林大人手中失去,林大人死罪!”
徐盈玉臉色微白,手指微顫,不過,她依舊鎮定道,“林大人死罪難免,可是,依我所見,如今外憂內患。韃靼人馬上就要來了,這個時候若因太祖寶劍之事定罪林大人,淮揚政事將付於誰手呢?”
“要我說,總督有罪,按例巡撫暫兼總督之職。”徐盈玉望著永定侯沉穩方正的臉,道,“何況此時帝都遭陷,聖諭難出。哪怕聖諭能自帝都送出,此時此刻,除了梁巡撫,也沒有更好的人選了。”
永定侯抿了抿唇角,他與梁東初的交情並不好。
武人一般性情直率,如永定侯,在當初林永裳遇到趙家官司時,梁東初竟然去了軍營對他多有籠絡,其人其言,竟味深長。這讓與林永裳交情頗為不錯的永定侯非常看不慣梁東初所為,也沒給梁東初什麼好聲氣。
若是林永裳下台,換了梁東初……永定侯捏了捏手指,“徐大人有話不妨直說。”
徐盈玉聽到此語,心頭暫緩,“侯爺定然記得何二公子所受的那場冤枉吧。侯爺於帝都多年,有什麼不明白呢?您從第一日來到淮揚,就有人想要請侯爺下台呢?”
“可是,偏偏侯爺與林大人關係默契,有人屢次下手,卻並沒有得逞。”徐盈玉看向永定侯,直面問道,“如今,若是林大人在這個時候被治罪,侯爺爵位雖高,官職上卻要聽從梁巡撫所指揮。當然,若是往日,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此時此刻,軍政不和,淮揚卻要面臨著韃靼與海盜的雙重夾擊。若有萬一,失城陷土,侯爺便是淮揚的罪人!更是國家的罪人!”
“皇上交淮揚的安危交到侯爺手上,侯爺卻沒有守護好淮揚這一方水土,將來有何顏面回帝都陛見!”徐盈玉冷聲道,“梁巡撫此人,嫉妒林大人久矣。若是侯爺認為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麼,當初梁巡撫見林大人陷於趙家官司,便去軍營交好侯爺的事,侯爺還記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