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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公,本官能心安。於私,本官卻是歉疚難言。”

    林永裳淮揚總督之身,這樣再三致歉,何況人家本沒做錯。趙凌志亦是平民出身,那種情形下,林永裳的處置只得用雷霆手段,方能震懾淮揚。趙凌志嘆道,“總督大人何必如此,我家大人並非不通情理之人。”

    林永裳察顏觀色很有一套,見趙凌志方語轉軟,溫聲道,“當初趙青怡污衊本官,朝中能替本官說句公道話者,除了師相外,就是徐大人了。”

    反正,林永裳對著徐叄是把姿態放的低低的。原本趙凌志想著林永裳高居總督之位,又已將徐家連根拔起。雖然先前徐叄對林永裳算是有相助之恩,但是在官場上,忘恩負義的人多了去了。他未料到林永裳是這等溫文雅致、平易近人之人,竟不由的對林永裳產生了些許好感。

    待趙凌志辦完此事,徐盈玉早已上本衛太后,得到許可,要與趙凌志一道回帝都了。

    林永裳親送了徐盈玉一程。

    這半年,除卻春心萌動之事,徐盈玉助他頗多。林永裳先是去何家,厚著臉皮到了徐盈玉住的院子裡。徐盈玉根本不想見他,躲在屋裡稱病。

    林永裳不解釋,亦不溫語相語,放低姿態。反是死硬派的站在院中屋外,一派情聖臉孔,穿著徐盈玉送的玄狐裘,於臘月寒風中空站了足有一個時辰。

    就是徐盈玉的貼身丫頭荷花兒都有反水的跡象,看著徐盈玉在屋裡抱著暖暖的手爐喝著熱滾滾的香茶,忍不住嘆道,“外頭怪冷的,林大人還是總督呢,這樣站著不大好吧。”

    徐盈玉放下茶盞,手抄回臥兔兒里,不理會荷花兒,往窗外望一眼,心道:外頭還披著大裘,就是站上一夜也凍不死,看來這賤人是早有準備而來哪。

    雖然徐盈玉不領林永裳的情,但是其他的,得知此內情的人都忍不住一聲嘆息,贊林總督好生痴情。

    林總督還是在簫夫人的勸說下才回了總督府。

    簫夫人對永定侯嘆道,“林大人對盈玉,實在真心。”

    永定侯虛應幾聲,心想林永裳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肯擺低姿態,傻站有啥用,這樣能追到姑娘才有鬼呢。

    沒能見到徐盈玉,林總督另有法子。待徐盈玉要回帝都時,林永裳提前命人打聽了信兒,掐著點兒十里長亭的送別。

    林總督這樣的身份,帶著家僕小廝站在長亭之中,徐盈玉實在不能裝瞎,視而不見,只得下車一見。

    除了言語上的殷殷叮嚀,林總督還帶了禮物。

    趙凌志此時才完全明了,何以林總督對自己一介幕僚這樣客氣,瞧著林總督對他家大姑娘這巴結勁兒,趙凌志啥都明白了。明白過後,又忍不住一聲輕嘆。

    林總督大公無私之心,趙凌志此時方信了。

    具有高貴品格的人總會得到大多數人的敬重,趙凌志敬佩林永裳的品性,若非真的為淮揚著想,這樣傾慕徐盈玉的林永裳何以為至徐家於死地呢?

    趙凌志還善解人意的帶著隨從先於遠處等著徐盈玉,給林總督留出說話的時間。

    徐盈玉本想喚住趙凌志,結果唇角微動,卻未開口。

    荷花遠遠望著,長亭之中,只此二人。

    林永裳望著徐盈玉消瘦的臉龐,輕聲道,“我傷了姑娘的心,給姑娘賠不是了。”

    風吹過,吹亂兩人心事。徐盈玉眼眶微紅,“當時,就不能等一等嗎?我不是為他們求情,你等一等,留到朝廷親審定罪,何至於此?”她並不是一個人,她的父母家人對她再寵愛不過。她也得為家裡考慮,再如何愛慕林永裳,她也不能飛蛾投火。

    “亂世用重典。燒一個糧倉,我無所作為。接下來必有人燒第二個第三個。”林永裳溫聲道,“你等我兩年,我必不叫你受到半分委屈。”

    徐盈玉眼中含淚,眸光一如繼往的堅定,“我若是嫁給你,叫人如何想家父,如何想徐家?”

    “你若信我,必有兩全之策。”

    林永裳說的那樣篤定,以至於徐盈玉一時間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打開隨身帶來的包袱,裡面是一件寶藍鍛面兒的鶴氅,林永裳展開,親為徐盈玉披好。徐盈玉臉色微紅,林永裳為她系好頸前鍛帶。

    林永裳身上有一種淡淡香,離的近了,才聞的到,徐盈玉一時傷心,一時又不知該如何拒絕林永裳。怔忡間,林永裳已經為徐盈玉披好氅衣。

    關鍵是,這樣大冷的天兒,人家徐盈玉原本就穿了大毛的衣裳,林永裳不顧人家姑娘反對,又給人家披了一層,偏生又不合身,既大且長,能蓋到徐盈玉的腳面,徐盈玉眼風一掃,還是舊的,頓時怒上心頭,問道,“你不會是打哪個二手店淘換來的舊衣裳吧?”這賤人向來窮的很,哪裡有銀子做這樣的好衣裳呢?這麼一想,徐盈玉嫣紅的臉陡然氣成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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