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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個美女,不過是幅畫兒罷了。”阮鴻飛在明湛身畔坐下,拍了明湛的屁股一巴掌,“再好看,也沒你明小胖好看哪。”

    “算你有眼光。”明湛反身坐起來,嘀嘀咕咕的抱怨阮鴻飛,“就一群胖女人,有什麼好看的。該死的趙令嚴,送的什麼鬼畫兒來,這哪兒是給我做壽禮呢。分明是來離間咱們感情的。我看,林永裳送的那幅畫兒要好的多,鴛鴦戲水什麼的,多吉祥喜慶哪。”

    阮鴻飛有時覺著明湛跟個文盲也沒啥差別了,忍不住與他分說道,“你別有眼不識金鑲玉啊。趙令嚴這幅可是大畫家顧愷之的《女史箴圖》,也不知從哪兒弄來的寶貝,給座金山都不能換哪。”在明湛的薰陶下,阮鴻飛也養成了以銀子衡量價值的俗氣勁兒,“永裳那是他自己畫的,糊弄你的,拿大街上賣不出二兩銀子的東西,你還擱臥室里掛著呢,趕明兒趕緊的拿下來吧,不夠丟人的。”林永裳這混球兒是摸透了明湛的心思,送幅鴛鴦戲水的爛畫兒,明湛還偏就特別喜歡,收到林永裳的畫作後足誇了半日,擱他們床邊兒日日看著。

    明湛並不是全文盲,實乃半文盲也。  

    《女史箴圖》的大名,他也是知道的,急忙瞪圓了小眼睛,一臉驚詫的問,“啊?那是《女史箴圖》啊?”他就見了十幾個胖女人而已。

    當然古時候人們做畫兒講究神韻啥的,不過,那些仕女圖,明湛一個都瞧不出好看來,沒有半分品味可言。

    明湛頓時疑心病又犯了,“你說,會不會是趙令嚴在大同城裡貪污呢。要不,他怎麼會有這樣珍貴的物件兒呢。”趙令嚴又不是啥富家子弟,給座金山都不換的寶貝,趙令嚴怎麼會有呢?雖然他瞧不出哪裡好來,不過,這畫兒很值錢,明湛還是知道的。

    轉念一想,明湛疑神疑鬼道,“那會不會是趙令嚴自己摹了一幅來坑我呢。”

    “難道我眼是瞎的。”明湛好坑,阮鴻飛於書畫一途,堪稱大家,自然不會被騙。

    明湛急忙喚了何玉進來,問,“你沒把寶貝拿去燒了吧?”原本他氣恨阮鴻飛只看畫兒不看他,偷拿了那畫兒叫何玉塞灶里燒了,給阮鴻飛好看。

    阮鴻飛一聽明湛這話,狠掐了明湛屁股一記,明湛“嗷”地痛叫了一聲,險些沒從榻上跳起來。何玉一哆嗦,忙道,“沒,沒燒呢。奴才還沒來得及燒。”不待吩咐,何玉就道,“奴才這就取來。”轉身跑去拿寶貝了。  

    明湛心疼半死,沒等阮鴻飛罵他,他倒先發置人道,“你也不早說那寶貝值錢,害我險些鑄成大錯。唉,國寶啊那是,這要是燒了,不是作孽嘛。”

    阮鴻飛何等精道之人,任明湛喋喋不休的念叨個半天,直到這胖子絮叨的口乾舌燥要摸了茶來解渴,卻忽然被阮鴻飛按住手,明湛瞪阮鴻飛,“幹嘛,害我險些燒錯了寶貝,這會兒連水都不讓人喝,你也忒霸道了吧。”

    阮鴻飛根本不吃明湛這一套,笑悠悠地,“明小胖,你還少跟我來這套。”親呢的拉過明湛,無奈嘆口氣,“罷了罷了,是我不該看畫兒看入了神。你也少用這種把戲,起來吧,大好的日子,咱們出去走走。”

    明湛心頭一喜,暗自竊笑,著緊的低頭穿鞋,嘴裡硬氣的很,“什麼把戲啊,你別冤枉我,我可不認的。”站起身跺跺腳,明湛已經問,“去哪兒啊?”還裝模作樣的拿架子,“我這麼忙,日理萬機的,你還非拉我出去消磨。唉,怪道說紅顏禍水呢,鬧了半天,這藍顏威力也小不到哪兒去啊……”

    “那就別去了。”阮鴻飛最看不上明湛這口是心非的不實誠勁兒。  

    明湛半點兒不臉色,去拉阮鴻飛的手,在人家頰上偷香一口,嘻嘻笑道,“那怎麼好意思呢,杜國主向來一言九鼎的啊。”說去就得去啊,他這麼折騰半天,不就為了讓阮鴻飛理他一理麼。

    明小胖目的達到,得意的恨不能搖一搖尾巴。

    其實只要目的達到,明湛並不難哄。

    知足常樂。

    明湛生來這副珠圓玉潤的模樣,與他的性情極大相關。

    不過,世上多的是欲壑難平者。

    譬如,忠義侯的親媽,方老太太。

    方老太太先前趁著去壽安宮請安的機會與衛太后求情,想著給自己的孫子鳳明芝安排個差使,衛太后應了,明湛也給安排在宮裡做了個侍衛。

    在宮裡任侍衛者皆是貴胄子弟,普通侍衛自正七品起,能熬到御前,譬如陳盛,那是正一品的侍衛頭領,在御前的體面絕不比閣臣們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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