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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個吳婉鬧的,絕對是受寵若驚啊。
以往這都是沈拙言的待遇啊。
范沈氏拉著吳婉的手,看向沈拙言時倒板起臉來,厲聲問他,“早聽說你在外頭當差,也不知道這差當的怎麼樣!倒在外面交的什麼狐朋狗友來!”
沈拙言無辜死了,完全摸不著頭腦兒。不過他脾氣好,既不急也不惱,賠笑問范沈氏,“外婆,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明白。”
“哼,你還不明白。”范沈氏哼了一聲,“那個什麼叫鳳栗的,聽一聽,這名子就不像個好東西!以後少與他來往,咱們正經人家兒,,哪能阿貓阿狗就理會呢!”
沈拙言依舊不明白老太太是什麼意思,好端端的,他外婆與鳳栗也沒啥交情吧。沈拙言問,“外婆,我沒再跟他來往了,他怎麼了?”
“送了兩個狐狸精來。”范沈氏嘴角下垂,極是不悅,摸著吳婉的手道,“你看看你媳婦,在外當差,在內理家,還得孝順我這個老婆子。天底下,這個能幹的媳婦,你在哪兒找去。我可告訴你,你要是去碰那兩個狐狸精一下,我與你媳婦馬上就搬出去,再不回來,你就自己過去吧。”
“鳳栗送女人來啦?”沈拙言目瞪口呆。
“兩個小騷貨,一看就不是好的,趕緊打發了去,別叫我再瞧見她們,不然有你好看!”
在這件事情上,兩個女人統一戰線,鳳栗精心挑選的美人兒,真是見都沒能讓沈拙言見一下,就被吳婉給打發了。
鳳栗未料到自己的妙計竟沒能成功。
吳婉對於鳳栗的打算心知肚明,心道:蠢才,哪怕做長輩的想在外孫身邊放人,也要放可靠的人,哪個會將兩個狐媚子放在外孫身邊兒去。
再者,枕頭風的威力是無窮的。從沈拙言的本心來說,他與吳婉那是啥感情啊,追了許久才追到手的老婆。不想,原本他對鳳栗就不大感冒,鳳栗卻敢離間他們夫妻感情,沈拙言一怒之下,寫了一篇非常有名的《與鳳栗絕交書》。
這篇文章並沒有刊在《皇家報刊》上,因為沈拙言自認為並不是個假公濟私的人。不過,他腦子轉的很快,他本身搞出版業的人,與什麼刊印司的人熟啊。沈拙言自己出銀子印了五萬份兒,夾在《皇家報刊》里,當贈品。
這一下子,鳳栗在帝都名聲大噪。
以前這小子雖然紈絝,在淮揚薄有聲名,不過在帝都,人們不大知道他。這一回可是人盡皆知了,鳳栗啊,臨江侯之子,皇家報刊的主筆小沈舉人要與之絕交的人。
沈拙言罵人相當有一套,說鳳栗是:出身宗室,而玷污太祖之血統。延請名師,而不識墨字之書香。反正,總結一下就是一不學無術的大壞蛋。
明湛聞知此事,叫了臨江侯來說了幾句,畢竟這關係到宗室的臉面與聲譽,可是若說以此治罪吧,倒還夠不上。但是,為了整個宗室的形象,又正趕上皇帝陛下心情不佳,臨江侯挨了一頓臭罵。
臨江侯就想著回去把這詩文債的小子抽一頓消火,可是這頓打還沒來得及實施呢,真正的危機已漸漸逼近:鳳栗猥褻七品翰林的事兒就傳的滿城皆是。
雖然沈拙言沒有到手,不過鳳栗經人介紹,已經將一個七品小翰林弄到了手裡。
但是要命的是事,此事竟悄不聲的落到了一直派人盯著鳳栗的吳婉的手裡。鳳栗屢番生事,吳婉怎能容他。
吳婉也沒幹別的,她只是將此事的風聲泄露出去而已。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受吳婉的控制了。小翰林羞愧至極,想著自盡,卻被人給救了下來。
鳳栗覺著自己與小翰林完全是兩情相悅,哪裡知道事發之後,小翰林會轉頭告他一狀,只說是鳳栗逼迫於他,反正是說的要多慘有多慘。
七品翰林破例上朝,話到盡處,恨不能流出兩行血淚,轉而一頭撞到昭德殿御柱之上。
只是很可惜,又沒死。
反正這小翰林遭遇雖慘,命卻很大。明湛奪了臨江侯的爵位,接著小翰林也辭官不做,一家子離開了帝都。
沈拙言其實對於朝政並不太了解,他已經與鳳栗絕交。接著臨江侯又因為鳳栗的事情奪爵,沈拙言只道了聲活該。
因母親的遭遇,沈拙言此生最恨欺男霸女之輩,還就此事寫了一篇社評。
不過,一件壓在心中已久的事,沈拙言尋了個機會,打算與老婆說。話到臨頭,卻又有幾分難開口。
吳婉一掠耳邊的長髮,枕著沈拙言的胳膊道,“咱們既做了夫妻,你有事只管說。若是不願說,就是不肯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