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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濯根本沒來得及去行脈,就被柳蟠私下一握其腕,拽了出去。

    衛太后坐在外殿隔間兒,溫聲問,“柳大夫,不知道皇帝的病可還要緊?”

    柳蟠看一眼楊濯,再看向衛太后,示意是不是將楊濯打發出去。自己的外甥自己了解,楊濯並不是有心機的人。若是什麼話進到楊濯耳朵里,楊濯並非有意,不過仍是很容易被有心人看出破綻來。

    結果,衛太后形容無異。

    柳蟠心裡就有數了,他直接道,“娘娘,恕臣直言,陛下並非是病,而是中毒。”

    楊濯一聽這話,驚的嘴巴大張都合不上。

    衛太后眼中露出一抹悲傷,輕輕嘆了口氣,“張太醫行針用藥這些日子,皇帝每日昏睡,我這心裡,越發沒個主心骨兒了。”

    柳蟠藝高人膽大,再者說,他本就是來給皇帝陛下看病的,若連方都不敢開,實在有違他的名聲。柳蟠沉聲道,“娘娘,臣倒有一方,可試。”

    衛太后命人鋪紙備墨,過一時,柳蟠書寫畢,楊濯雙手親捧,親自奉於衛太后面前。衛太后跟前的女官紫蘇取了再轉呈衛太后,衛太后一目十行的閱過,嘆道,“柳大夫不愧是與張太醫齊名的神醫,這方子倒也相似。”遂命人請張太醫出來。

    張太醫與柳蟠討論了些藥材的增減量,定了方子。

    衛太后似無心說話,只命柳蟠與楊濯在宮裡住下,便打發他們下去了。

    李平舟十分記掛明湛的病情。

    尤其聽著魯國公一詠三嘆的念叨:皇帝陛下病了已有兩月。

    什麼病?能病這麼久。

    病這麼久,難道就沒有半點兒別的起色?

    沒有起色也就罷了,怎麼就連面兒都不露了?

    李平舟並非多疑之人,不過,明湛這病病的邪性,不由得人不多想。

    不但李平舟惦記,皇帝陛下實在是久不上朝露面。為皇帝陛下這病,滿朝大臣都心裡打鼓兒。

    得知雲貴的神醫也來了,李平舟按捺著沒動,直到打聽了雲貴的神醫已為陛下診斷結束,李平舟此方叫上徐叄進宮,請求再為皇帝陛下請安。

    衛太后聽到李平舟的話,沉默了一時,問李平舟道,“李相覺得,為何皇帝久病至此?這病究竟是什麼病?如今,皇帝到底怎麼樣了?”

    “李相很關心吧?”

    李平舟顏色鎮定,心底無私,光明磊落,沉聲道,“只要是對陛下忠心之人,皆會關心龍體安危。”

    衛太后吩咐紫蘇道,“傳張太醫與柳大夫過來。”

    衛太后如此合作,李平舟心下大為吃驚。衛太后掌中握一塊兒溫潤玉玦,眼睛望向前方殿門珠簾,已淡淡道,“李相徐相,你們一個是內閣首相,一個是皇帝帝師,都是皇帝倚重之人。皇帝先前清醒時曾對我說,若有難處,只管相問於你們。到如此,這件事,我不瞞你們。”

    此話一出,李平舟徐叄之心頓時沉到谷底。莫非,陛下……

    待張柳二人一來,衛太后便道,“你們這些天都在皇帝身邊侍奉,皇帝的身體到底怎麼樣了,與這兩位相爺說一說吧?”

    乍一聽說明湛並非生病,而是中毒,李平舟徐叄的表情比楊濯初聞此事時好不到哪兒去。尤其李平舟,他簡直不能置信,九重深宮,層層侍衛,天羅地網之下,陛下竟然被人下毒,而至病危!

    這簡直是離譜兒的近乎荒謬。

    他怎麼能信!怎麼敢信!

    衛太后面色憔悴,似乎對兩位宰相的驚愕視而不見,反道,“如今你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這不是小事,接下來要如何做,你們回去商議商議,替我拿個主意也好。”是啊,該怎麼站隊,你們是個什麼盤算?還有,你們的忠心,倒是剖白開來叫我與皇帝看一看,是真是假?

    故此,衛太后並未多留此二人說話兒,更沒有其他什麼指示。

    李平舟被此消息炸的魂飛魄散,聽到衛太后的話,竟忘了反應,還是徐叄道,“娘娘,陛下龍體,關乎國運,當下之計,此事斷不可外傳。”

    衛太后點了點頭,“我早就知曉此事了,如今也只說與你二人知道。”意思很明白,若是露出一絲半點兒,都是你倆說的。

    徐叄沉聲道,“太后英明。”這時候,他斷不會挑衛太后話中帶話兒的毛病。的確,先前他們誰都沒想到明湛竟然是被人下了毒。

    雖然明湛這病的確是太久了,可徐叄也只認為是病去如抽絲,久一些,也正常。

    結果,不料,真相竟是如此。

    而且,明湛病了這許久,中毒的事,衛太后定早就知道的。可是,不論內閣還是宗室,俱是不聞半點兒風聲,可見衛太后的保密工作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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