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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也是這樣說的,可趙大人不肯走。”
“不肯走就跪著吧,不要讓他擋了路就好。”
明湛臉色波瀾不驚,李平舟等人卻暗中添了幾分小心。這幾日不知為何,總覺得皇帝臉上威儀日盛,明湛面無表情,他們自發就多了三分惴惴。
諸人行禮,明湛賜坐。
“李平舟,天津港的設計測量已經做好,招標招商的事下個月就開始,介時報名的商家,先要交付十萬保證金。”明湛道,“內務府吳婉他們會將各商人登記好,想承包天津港工程的商人,你們工部要去考察,他們先前都做過哪些工程,夠不夠資格來建天津港。還有,在建天津港的過程中,工部要派人去監查天津港的進度與進程,讓他們按時按質按量的完成!這些事,你要安排誰來做,給朕擬了摺子!一件一件的記清楚,將來,哪個環節出了錯,朕就找誰!”
“是。”
“徐叄,報名商家的保證金,不必經內務府的手,你們戶部派人去點銀子收銀子驗銀子,不論哪件事,都派穩妥的人!責任到位!”明湛道,“譬如,誰負責哪個,寫出條文來叫他們做完一項就簽字畫押,也省得出了事誰來推捼。”
徐叄忙應下。
“兵部,顧岳山,如今帝都商人文人,人越來越多,且日後頗多涉及銀錢之事。你與永寧侯、帝都府尹田晚華、帝都巡戍使陳四賢,你們四個商議出個法子,加強巡視帝都街道,一天十二個時辰,給朕盯牢了!”
“禮部,歐陽。圖書館馬上就要開館,還有朕先前命各總督推薦的有才學之士,過幾天也要到了,歐陽,他們的接待你來安排。問一問可有住的地方,若是他們不方便,通通安排到行宮朱儀殿來。”明湛看一眼歐陽恪,眼神冷凝深沉。
歐陽恪起身,“老臣遵旨。”
“吏部,將西北軍所有三品以下五品以上官員的履歷給朕備好。”
不僅是吏部尚書鄭臨重,其餘五人的心跟著一顫,只是大家混官場久了,習慣了不動聲色,鄭臨重領旨。
明湛仿若未曾察覺臣子心中所想,唇角一翹,帶出三分笑紋,吩咐道,“今日都有哪些奏章,來,咱們商量著把活兒幹了。”
趙青怡就算把地磚跪出個洞來,明湛也沒打算召見他。
人暈了直接抬出去,叫趙家人來接就是。
哪怕直接跪死,明湛只當根本不認識這個人。至於指婚之事,有這事嗎?不好意思,皇上好像患了選擇性失憶症!
總之,這個時候,也沒人會不知趣的在明湛面前起明湛為阮嘉睿指婚趙家之事。
明湛一冷臉,也能鎮住半個場子。
在淮揚,林永裳的感受就比較複雜了。
他將段文倩的上書夾在自己的密奏里八百里加急的送到帝都,結果,段文倩這種坑爹的舉動引的眾怒。雖然自國法而言,段文倩無罪。
她豈止無罪,永定侯蕭夫人聽到段文倩此舉,蕭夫人道,“段家這等人家兒,竟生出這樣明辯是非的女孩兒來。破窯出好瓷,果然有理。”
永定侯嘆口氣,姑娘雖好,命卻不怎麼樣。“多虧了林大人。”段氏住在總督府,如今能這樣明事理,林永裳定是下足了工夫。永定侯也得知林永裳的情,暗道林永裳果然夠手段,竟然能叫段氏上此奏本。
他是武將出身,家裡真不講究寡婦守節啥的。
可是,除了林永裳與何家感激段文倩,其餘人,只要是男人,只要家裡的閨女的,紛紛在內心無比同情段家人道,“這要早知道生養下這樣的女兒來,還不如生就掐死乾淨呢。”
雖然明湛沒有當堂處置段文倩,也說了不干涉段文倩出宗之事,並且也沒怎麼著段家,只是宣段家人回帝都,本身就說明了皇上的一種傾向。
帝心對段家沒有好感,可見段家仕途啊……
李平舟是林永裳的座師,以往對林永裳也多的維護提拔之處,李平舟著人送了封私信來,上面只有四個字:謹之慎之。
明湛給林永裳的密奏只回批了一句話:軍政已付你手,朕要一個乾乾淨淨的淮揚!
這個人情,雖犧牲了段家,明湛還是讓林永裳給了永定侯,明湛把話點出來:你的心思,朕明白。朕要什麼,你也得清楚。
林永裳將李平舟的信擱燈上燃盡,只余幾縷紙帛的飛灰在空氣中隨著隱隱的氣流上下飛舞,靈異非常。
明湛正一門心思放在天津港和西北上,這時候,又有新鮮新聞。
山東孔氏家族一節婦,守的望門寡,受過德宗皇帝、仁宗皇帝、以及太上皇,三朝帝王獎賞的貞潔牌坊,堪稱一代貞潔聖女的典範,在聽聞段氏此舉後,竟仿段氏上書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