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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除了擅長胡說八道,他還有一項本事,多肉麻的話都能說出口。
他拍了拍林永裳的肩頭,動情說道,“朕賜你太祖寶劍,無非是希望你能治理好淮揚,還朕富饒河山。如今,鹽課改制已近尾聲。韃靼人來襲時,你保衛了淮揚千萬百姓,守護了那一方水土。在朕的心裡,永裳你才是真正的價值連城的寶物啊。”
雖然這話很肉麻,但是林永裳聽著,心裡怎能沒有感觸。正欲開口說話,明湛完全胡謅的忘情了,肉麻沒邊兒的感嘆道,“永裳就是朕的心肝兒寶貝兒啊。”
林永裳正在感動著,聽到這句話也得囧上一囧,心道,都說皇上文化水準不咋地,看來是真的。
不過,皇上的用心,讓林永裳動容感激。
不論有沒有太祖皇帝的一場大夢,皇上保全了他。
林永裳是熟讀史書之人,在歷史上,在大多數朝臣的壓力下,多少皇帝最擅長棄卒保車。
明湛卻是個敢做敢當之人,他當時私下見林永裳時並沒有因此事責怪林永裳,自然會想法子保住林永裳。
而林永裳,深受皇恩,怎能不生出誓死相報之心呢?
當然了,如果皇上別再說這種熱情過頭的話兒就更完美了。雖然讓林永裳自己說,他各方面兒都沒辦法與阮鴻飛相比,不過,皇上“心肝兒寶貝兒”的話都出來了,林永裳是一面感念君恩,一面心裡敲鼓,生怕明湛忽然之間瞧上他啥的。
為了一證清白,在當天下午,林永裳就表示要回淮揚去。
明湛也沒留他,直接放人。
倒是林永裳對徐妹妹有些捨不得,走了外甥媳婦的門路,約了徐盈玉到府里見面兒。
徐盈玉面兒上略帶悵然,“這一別得兩年之後再見了。”
林永裳厚著臉皮與人家姑娘同坐一榻,狀似無意的摸到人家的小白手兒,一臉正人君子相,溫聲道,“兩年很快就過去的。若是再有南下的差使,妹妹跟太后討了來才好。”
“再說吧。”徐盈玉面兒上泛紅,卻也沒把手抽出去,於是膽大妄為的林總督越發大著膽子捏了一把。
徐盈玉瞪他一眼,“別得寸進尺啊。”
林永裳賠笑,心道,大不了給你打暈脫衣裳嘛。身為一個無恥的老爺們兒,林永裳還真不怕這個。
倆人難捨難分的嘀咕了半晌知心話兒,徐盈玉方走了。
林永裳想送上一程,徐盈玉想著兩家於面兒上還僵著呢,到底沒讓林永裳露面兒。
徐叄對於林永裳回淮揚,倒沒什麼反應。反正這姓林的夠好命,有皇上護著呢,把國寶丟了一半兒,也沒把他怎麼著。
當然,徐叄想到皇上那一句“心肝兒寶貝兒”就禁不住泛起滿身的雞皮疙瘩,實在是太肉麻了。
同時,與林永裳一道去淮揚的還有方慎行與宋珠玉兩位新任的縣太爺。
帝都林永裳的事給明湛一通胡謅解決掉了。
大同城卻是劍拔弩張到了極點。
牛副將率五千兵馬平叛,將活著的全部捆了,兵器一律收絞,另外便是清點著鬥毆中留下的屍身。
看到那個數字時,宋遙與趙令嚴的臉色都不大好看。哪怕坐視此事發生的趙令嚴也沒料到會死這麼些人,宋遙輕輕嘆了口氣,半晌沒說話。
“阿遙?”趙令嚴喚了一聲,整夜未眠的處理公務,讓趙令嚴的臉看上去有幾分憔悴,眼下泛起青痕。他雖比宋遙年長,各種心機手腕兒兼具,此時倒有幾分不確定了。
如果早一步出手,是不是就不必死這麼多人了?
這些人,並不是關外韃靼人。雖然入了幫派,也是大同城中的百姓。
想到此處,趙令嚴透支的身體微微一晃,眼前發黑,險些一頭栽到地上去。還是宋遙眼明手快扶住他,一路把趙令嚴送到鋪著狼皮墊子的榻上去坐著。
宋遙溫聲道,“若是此時我們與邵帆寧換個個兒,這時候,怕是邵帆寧不會作此想呢。”
“我心裡著實不安。”趙令嚴道。
宋遙從爐吊子上倒了盞熱茶,遞給趙令嚴道,“雖然主意是你出的,卻是我下的命令。就是有報應,也得先沖我來,你倒不必不安。”
趙令嚴接過茶,怎麼也聽不出這是句好話來,試探的問,“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嗯,怕你想不開來著。”宋遙老實道。
“我真沒聽出這是勸人的話來。”趙令嚴嫌宋遙不會說話。
宋遙乾脆閉嘴了。
不管怎麼說,趙令嚴雖然良心發現的開始良心不安,但是,做為一個經歷過戰火洗禮的謀士,趙令嚴縱使心軟,也十分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