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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青怡給明湛幾句話嚇出一頭的冷汗。
現在,他倒是挺願意與阮家姑娘的婚事了。先前,阮家姑娘因父出宗,可後來忽然就陛下賜婚,太后賞嫁妝,長公主府備嫁,皇室一系列的大手筆把帝都上下弄的雲裡霧裡的,紛紛懷疑阮嘉睿是不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身份。
譬如,太上皇私生女什麼的?
反正,說啥的都有。
趙青怡自然也走過心,不過,他自認為是有文化有水準有品味的讀書人,不樂意去信那些市井之徒的無稽之談。
如今在明湛跟前走一遭,趙青怡出了一身的冷汗,然後,他無比的確認了:自家未婚妻的身世肯定有異於常人之處。
當然,這也是日後趙青怡對待阮嘉睿頗是禮遇的原由。
老婆有靠山,真心傷不起啊。
趙青怡與阮嘉睿喜事將近,沈小舉人卻是傷心人別有懷抱,一個帝都,兩樣風景。
沈拙言接到了他舅舅林永裳的信,林永裳給沈拙言布置了滿滿當當的功課,關於沈拙言要娶吳婉之事,林永裳只有一句話:你能搞定吳婉嗎?
這句話里充滿了對於沈拙言能力的懷疑。
林永裳從徐盈玉那裡,再加上以往對於吳婉的印象,雖然未曾與吳婉真正的見上一面,不過拼拼湊湊的,林永裳對於吳婉卻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所以,方有此問。
你本事夠嗎?你能搞定這個女人,說服她,讓她嫁給你嗎?
在林永裳看來,或許吳婉精明強幹,足夠出眾。不過吳婉自有其要強的個性。
這個女人已經自尊自愛到了一定的程度,這樣的女人,她備受太后皇上看重,而且家資豐厚,手握權柄,她是不會願意勉勉強強的嫁入高門顯第的去做那種對男人千依百順三從四德的妻子的。
林永裳此一問,直接將沈拙言的心都問的瓦涼瓦涼的。
與此同時,明湛接到了林永裳八百里加急的密奏。
75、更新 ...
林永裳的密奏寫的很詳盡,絕對沒有什麼“祝願皇上龍體安康”之類的廢話。他用詞簡潔,一句“聖恭安”什麼都有了。
林永裳詳盡的介紹錢氏家族與萬里書院的的情形,並且表示了自己的擔憂,“淮揚仕子半數出身萬里書院,萬里書院名為官辦,實為錢氏書院。如此,淮揚半數仕子皆出身錢氏。長期以往,淮揚仕子只知有錢家,不知有陛下。臣著實擔憂。”
另外,林永裳又說了鹽課改制的進度。
這是沒什麼懸念的事,天下人已經默認鹽課改制之事。而且,隨著鹽課改制的一步步成功,天朝鹽價已經下調了一半,待鹽課改制完全,鹽價必定還有的降。
與此同步,淮揚將大把的賣鹽的銀子送入帝都。
日子好過了,銀庫里有了銀子,徐叄哪怕一直在暗地裡憂心遠在江南的女兒,此時看著成箱的銀子,也是面色紅潤,笑逐顏開,深覺陛下聖明。
最後,林永裳用極大的篇幅從頭至尾的說了永定侯家次子何歡與節婦段氏之間的案情。林永裳之所以相信何公子的清白,最重要的一點是,何千山哪怕比他早到淮揚,也不過將將三個月。
這三個月,何歡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父親身邊幫忙練兵,只有在休沐時才會呼朋引伴的去外面聽曲子喝花灑之類。
何歡這等規矩的性情在豪門世家中已是相當難得,比些啃老紈絝更是強了百倍。
僅僅三個月,何歡從何得知段氏模樣性情,又從何跑到錢家內宅去與段氏通|jian,或者逼|jian段氏呢?
再者,錢家內宅雖不是銅牆鐵壁,不過這等世族人家兒,內宅里出了這等事,也是大大的家醜。
憑著錢永道德高望重的聲名,錢家幾百年的名望,林永裳真心認為,此事錢家參予的可能性也不高。
可偏偏就發生了這樣的事,豈不詭異?
另外,林永裳又提到萬里書院的幾名舉子膽大妄為出報刊報導“何歡與段氏節婦”案,並說明的自己的處置方式。
最後,林永裳還為徐盈玉請功,言道在“何歡與段氏節婦”中,徐盈玉助力良多之事。
明湛諸事不瞞阮鴻飛,將此密奏給阮鴻飛瞧了,想聽聽愛人的意見。
阮鴻飛皺眉思量一時,笑道,“看來林永裳對錢家沒有半分好感哪。”
倆人皆是聰明人,明湛自然明白阮鴻飛之意,點頭,“林永裳雖明面兒上說何歡一案與錢家無關,實際上對錢家疑心已深。他這也是在試探我的心意呢。”
明湛素白的指尖兒指著“長期已往,淮揚仕子只知有錢家,而不知有陛下。”,笑評道,“林永裳此話,何其毒也。”難怪當日林永裳為御史時,參人真是一參一個準兒。人家就格外的了解帝王的心思,這話不說則已,一說直中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