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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沈拙言面對吳婉時總有些木訥,可是這一席話說的軟硬兼施,很有些水準。
歐陽恪掃沈拙言一眼,沒理會。對著吳婉冷哼一聲,“牝雞司晨,並非祥兆。”
吳婉冷聲道,“這位大人年紀不小,不知可有兒女子孫?”
歐陽恪面露慍色,吳婉冷笑,“看來這位大人家裡牝雞也不少,倒叫她們司晨一個給本官瞧瞧。沒本事就閉嘴吧。”
“端誰的碗,服誰的管!本官可不是端你的飯碗!你也少管本官站哪裡!”
“本官能站這裡就有本官能站在這裡的本事!”
吳婉說一句,歐陽恪臉色便怒上一層,待吳婉話音落地,歐陽恪氣的眼瞅就要厥過去了。
王叡安年輕些,急忙扶住歐陽恪,訓斥吳婉,“你這婦人,忒不懂規矩。歐陽大人乃正一品禮部尚書,你即便能在這殿中有個末位,也當知道敬上尊老之禮吧!”
吳婉輕飄飄道,“這位大人過來也不自我介紹一番,劈頭便對本官無禮,本官自然不知這位大人何官何職何等供俸。”
王叡安一甩袖子,扶著歐陽恪就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吳婉哼一聲,“有本事,當著太皇太后與太后娘娘說這句話去吧。”
左都御史王叡安,靠罵人為生的傢伙,竟給吳婉噎個死。
徐叄與李平舟過來說和了一番,這才沒吵起來。
因實在吵的熱鬧,且女人的聲音與男人完全不同,極具穿透力。宋遙亦不著痕跡的瞧了吳婉一眼,不禁暗嘆:如今帝都的女人越來越厲害了。
他押解哈木爾回帝都,雖還在假期間,有此盛會,他又是熱門人物兒,明湛就點了他的名。宋遙算是新貴,如今剛升了三品,年紀既輕,又無婚配。以往別人還嫌他沒爹沒娘家資不豐,等閒高門大戶瞧不中宋遙。
如今宋遙立了戰功回來,又來參加國宴,朝中大員時不時的就往宋遙身邊兒轉一轉,說上一二句鼓勵的話,問一問他的家門啥的。
把宋遙嚇的混身寒毛直豎,生怕給哪個大人相中,還得想法子回絕,怪得罪人的。
帝都女人這樣厲害,一品尚書二品御史都要在女人跟前吃排頭,哪個敢娶啊!
皇帝帶著杜若王,起駕至昭明殿時,並不曉得這裡已經吵過一場了。
明湛一來,朝臣各歸各位,按著品級次序整齊的行過禮數,免禮平身後。明湛笑道,“今天津港建設,工部居功甚偉,內務府相與輔助,各部衙司配合,方有今之成績。朕心甚慰啊。”
李平舟是工部尚書,天津港的事工部自然出了不少力氣。就是李平舟也忙了不少時日,但憑心而論,開始他並不贊同建設天津港。
倒不是李平舟真就腦袋榆木,不通政理,實在是朝中沒這份兒銀子。
朝廷日子過的緊巴,明湛剛剛登基,恩澤天下,連稅都免了三成。本就收入銳減,哪個還有銀子建啥天津港。
明湛力排眾議,方有今日。如今明湛卻將工部功績擺在頭位,李平舟老臉發熱,忙起身道,“臣之本份,安敢居功,全賴聖君恩澤。”
總之朝臣與皇帝陛下各自恭維一番,宴會才開始。
宴中有歌有舞,經歐陽恪在吳婉跟前碰了個頭破血流的大釘子,又逢喜事,群臣非常默契的沒有提吳婉同宴一事。其一,這明顯是皇上的意思,這會兒說必定會擾了皇帝的興致,御前落不得好兒。其二,吳婉真不是好相與的,她又是個女人,贏了她沒啥光彩,輸給女人,就丟臉丟大發了。
瞧歐陽大人就知道了。
吳婉就這樣平平靜靜的度過了自己的第一次國宴。
後宮的宴會自然由衛太后主持,太皇太后掛名兒。這同時也是青鸞公主第一次在帝都上流社會露面,在阮晨思過逝後,青鸞公主做為明湛後宮唯一的妃嬪,備受關注。
青鸞公主生的不錯,也僅僅是不錯而已。
大家關注的也並非她的相貌,而是有不少人想,“皇帝陛下這樣克妻,這位公主還能夠頑強的活著,實在是太難得了。”
宗室女眷中排在第一位的自然是襄儀太長公主。
這位公主殿下實在是德高年韶,太上皇退位,她成了現任皇帝的姑奶奶,自然更上一層樓。只是朝中也從來沒出過比大長公主更高官階的公主,明湛別出新裁直接定了太長公主的封號。
明湛在登基時給襄儀太長公主封號時曾十分壞心眼兒的想過,這位襄儀姑奶奶身子瞧硬朗的很,若是再活二十年,到時候也不知道新皇給加封什麼尊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