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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徐叄是次輔,但是徐叄還有帝師的身份。再怎麼著,徐叄干係到陛下的顏面,衛太后對內閣信之任之疑之敲打之。不過,再怎麼著,衛太后總要給陛下留幾分餘地。故此,李平舟認為,徐叄暫退,內閣給衛太后鋪就出台階兒來,衛太后趕盡殺絕的可能性不大。

    再者,若退的人是李平舟,徐叄身為次輔,必然要暫代首輔之位。且不說徐叄才幹較之李平舟高下如何,徐叄若趁機代首輔之位。當下,朝中人皆知李平舟與衛太后關係平平,衛太后會不會因此直接扶徐叄上位,亦在兩說。

    李平舟性情耿直,卻並非傻瓜,也非聖人。這首輔一職,李平舟乾的挺帶勁兒,他還不想讓,不想退。若是由此引發首次輔之爭,李平舟不得不防。

    徐叄主動提起稱病暫退,李平舟勸了幾句,也就罷了。

    這些日子,徐叄一直稱病謝客,等閒人皆不見。

    不過,徐秉忠在外,雖說徐秉忠品級實在不高,卻勝在與吳婉沈拙言熟識。此次《皇家報刊》之事,沈拙言怎能不知呢?

    當然,吳婉一直在打理帝都善仁堂的事,是衛太后手下的心腹女官。沈拙言雖是《皇家報刊》的主筆,忠心的是皇室,而不是內閣,這樣的機密事件,沈拙言嘴風緊些,亦是人之常情。

    徐叄在朝廷多年,斷不會因此事記恨沈拙言夫婦,平日裡除了內閣之事,亦有些許徐秉忠帶來的市井之事、小道消息啥的,給徐叄參考解悶兒。

    如今接到女兒的信件,裡面徐盈玉將林永裳欲在淮揚開絲繡展示會的事兒提了一筆。徐叄忍不住皺眉,現在只求安穩已是福氣,林永裳在這當口要開什麼絲繡展示會,豈不太著眼了些麼?

    絲繡什麼的,一聽就是關乎商賈事。

    商賈賤業,哪怕平日裡明湛當政,也難免惹人口舌。

    唉,當真閒了,修個橋建個壩的也算項政績,日後且好議功。如今怎麼要搗鼓商賈事,拍皇上馬屁也不是這樣做的?

    徐叄眼睛忽而一亮。

    明湛登基後時有新政,其實以徐叄的眼力自可看出,明湛對待商賈與太上皇的態度兒完全不同。如今國庫里大筆的銀錢,都是從商賈那裡賺來的。

    林永裳此舉,事關商賈,不得不叫人多想。

    不過,如今陛下正病著,林永裳這馬屁拍出來,正主兒聽不到響兒,豈不白費力氣?

    徐叄不由深思。

    他從未小看過林永裳。

    林永裳的本事,比之徐叄毫不遜色。當年徐叄在林永裳的年紀,可沒有林永裳位高權重。

    反之,林永裳能居淮揚總督之位,自然有其為官的獨到之處。不說別的,揣摩帝心與預測情勢,便是其中佼佼。不然,朝廷百官,再怎麼也輪不到林永裳出頭兒。

    捏著女兒的信,徐叄暗道,看來林永裳亦是將寶押到了陛下身上。既如此,有些事,就得重新打算了。

    宣德殿。

    因明湛一直稱病,衛太后也沒有操辦七夕的心思。

    魯安公濟安侯受到掌宗人府的慎親王的訓斥,且各降一級爵位,老老實實的在家閉門思過,無諭再不得入宮。

    這一日來給衛太后請安的,卻是一位稀客。

    魏安並不經常到衛太后跟前,不過,依魏安的出身。不論鳳景乾,還是明湛,對於魏家都頗多照顧之處,魏安想來給衛太后請安,衛太后亦不駁他的面子。

    “如今承恩公遠去海外,太皇太后沒少念叨你。”衛太后溫聲道,“你若閒了,多進宮來給太皇太后請安,她老人家定會開心的。”

    魏安應了一聲,斟酌開口道,“臣在外面,聽了些閒言閒語,心下不安。若不能與太后娘娘回稟一聲,臣就要被煩死了。”

    衛太后看向魏安,魏安忙道,“太后也知道,魏家得太上皇恩典,瑞王妃方得以嫁入瑞王府。如今皇孫養在宮裡,得太后娘娘與陛下恩典,王妃可以回家居住,得以慰籍之情。臣與王妃對太后與皇上感激不盡,只是如今因著陛下病的久了,臣,臣說話直,還得請太后恕罪。”

    衛太后眼中露出一抹溫和,她與魏安接觸的並不多,以往只聽人說魏安行事紈絝荒唐,且與永寧侯牽扯不清。如今看來,傳言頗多不實之處,只看這幾句話,魏安也不是個笨人。“有話,你就直說吧。若你們七彎八繞的,我聽不明白,說了豈不白說?”

    魏安最不擅與女人打交道:笨的太笨,似他姑媽;厲害的太厲害,似衛太后;潑婦的太潑婦,如他的前妻杜如梅。

    魏安心道,不論如何,他趁機會把事兒說了,先撇開嫌疑,若是衛太后有啥不滿的,再叫衛穎嘉幫忙描補描補,也就得了。魏安道,“自陛下久病,臣那府里就不斷的有人上門造訪。臣在朝不過是五品閒職,這也是陛下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賞的,臣的本事,臣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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