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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宋遙吹噓一番,明湛並不能放心。不過,宋遙這樣有一說一,明湛倒對他生出幾分信心來,面色稍緩道,“你手下有自甘肅帶去的,還有原大同守兵,你年紀尚輕,他們一時半會兒的不服,你只管使出手段來。朕既然將你放在大同將軍的位子上,你就當得起這個位置。”
宋遙心下微動,沉聲道,“謝陛下,臣定不負陛下期望。”哪怕宋遙都猜不到明湛會將他調往大同去做一把手兒。
宋遙能考中武狀元,各方面素質自然是極好的。接下來,他不負所望,活捉哈木爾有功,再行升遷。在同年的進士之中,他的升遷已稱神速。
但是,接下來,韃靼人入關,明湛直接命宋遙接任大同關守將一職。
不說朝臣反對,就是宋遙自己,在接到明湛聖旨時猶不能信。送走了傳旨的親兵,宋遙與趙令嚴將明湛的聖旨翻來覆去的看了足有五遍,才慢慢的接受了這個消息。
打仗的人,自來謹慎冷靜。
宋遙接了聖旨,心下並沒有半分喜悅,他看向趙令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還是趙令嚴先打破沉寂,肅容道,“這可是件燙手的差使。咱們接了,若是做的好,自然是平步青雲,少年得志。若是做不好,怕是仕途就到頭兒了。”
官場之中,有起有落。
但是落了還能再起來的人就非常罕見了。
尤其武將,他與宋遙之所以關係好,不僅僅是因為同科同年之誼,更是因為這倆人都沒啥靠山,他們的靠山就是他們自己!
接下來的事,比兩人想像的更加艱難困窘,險象環生!
新年番外:
過年了。
雲南的氣候不比帝都,四季如春,如今鎮南王府的花園中猶有鮮花盛開,實在是名不虛傳。
鳳景乾是頭一年在雲南慶賀新年,雖然對帝都頗多掛念。不過,兄弟二人久未在一道過年,鳳景乾亦頗多開懷。
酒宴之後,朝臣各歸各家。
如今衛太后遠去帝都,鳳景南命明雅的生母楊妃打理內宅。如今三十的正日子,鳳景南哪兒都未去,拎了壇美酒去了兄長處,與兄長共飲。
鳳景乾嘗了嘗,醇美芳香,余勁悠長,贊聲“好酒”。
“景南,我還記得你出生時,聽嬤嬤說,在外頭人家兒,若有兒子出生,便在樹下埋上數壇好酒,待兒子日後考中了狀元。取出來痛飲,此酒便名狀元紅。當時,我還專門在我院中的石榴樹下埋了兩壇好酒。”鳳景乾笑道,“你大婚時,我曾將此酒送予你,你可還記得?”
鳳景南點了點頭,又為鳳景乾把盞,將酒添滿,“這就是了。”
鳳景乾微驚,訝然笑了,“你還留著呢?”
“喝了一壇,就剩這一壇了。”鳳景南笑一笑,嘆道,“衛氏如今也算得償所願了。”他並不喜歡衛太后,如同衛太后對他的感情。兩人完全是政治婚姻,但是由於二人超於一般人的理智,這樁婚姻竟然進行的如此完美,實在也是一樁奇事。
“她自來聰明過人的。”鳳景乾笑,當時他們的父親仁宗皇帝幾乎要確定將安悅郡主賜給弟弟為正妃的,結果衛家橫插一槓。
“不過,聰明有聰明的好處。”鳳景乾晃一晃盞中琥珀色的美酒道,“我看明湛的聰明,與衛家人頗多相似之處。”
鳳景南一挑長眉,並不贊同兄長的話,反道,“難道咱們姓鳳的都是傻瓜不成?明湛啊,就是像我。”
這大言不慚一句話,逗的鳳景乾樂了半日。
鳳景南給兄長笑的幾乎要惱羞成怒了,鳳景乾連忙忍了笑,辯白道,“我是說,景南你的聰明自來是用在大方向上的。似明湛這樣頃刻間三個心眼兒,可並不像你。”
“這就是那混帳的小家子氣所在了。”鳳景南非常不喜歡明湛滿肚皮的心眼兒。
倆個老兄弟在一塊兒,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似乎歲月並沒有隨之而去,恍惚間他們似乎重回那個年代。那時,他們正值青春年少。
阮鴻飛很早就與馬維去了西北,他回帝都,是為了昭和公主的一封信。而,彼時,昭和公主要和親韃靼,去信給阮鴻飛,希望他能回帝都科舉。
阮鴻飛接到姐姐要和親的消息,急忙快馬回去。
不論阮鴻飛如何與北威侯爭吵,除了得了一頓免費的鞭子,他沒有辦法改變任何已成事實的決定。
昭和公主是個美麗的女人,有著令人眩目的容貌,男人無法拒絕的那種唯美。
北威侯並不敢下重手,故此,阮鴻飛傷的並不重,起碼他還能直起身子去看望自己的姐姐。昭和公主的臉龐似珍珠一樣,散發著淡淡的光澤,眼波中流轉出一種淡淡的憐惜,“鴻飛,以後別再做這種螳臂當車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