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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明湛也不能真叫李相去撞牆,他於宋遙的事務上做了妥協。
按理,這四位將軍均為正一品武官。
但是由於宋遙資歷實在太淺,朝中反對聲極大,明湛只好將他由從三品升至正三品,並且是暫代大同將軍一職,待來日宋遙立下功績,以軍功服人,自然可正位大同守將一職。
徐叄先前就瞧中了宋遙,小伙子人生的俊俏,又有本事。雖無家業,可徐叄真不大看中這個,就拿徐叄自己來說,他初來帝都不過是五品翰林,且一熬多年,現在的家業都是他憑本事掙的。
大丈夫有本事在身,還愁家業不成?
宋遙再回帝都,依舊寡言鮮語,渾身上下帶著凜凜的殺伐之氣,迫人至極。
明湛與平陽侯先前在鳳家兄弟綁架案中合作過,如今再見,亦有默契。對於平陽侯,明湛登基是最好的選擇。畢竟先前幾個皇子,他沒交情。與明湛,雖然交情也淺,但是曾經也算有過合作。他對於明湛的本事,還是很服氣的。再者,人家平陽侯與阮鴻飛有交情。
現在阮鴻飛亦不可同日而語了,神啊鬼兒的弄了個杜若國主,平陽侯只好裝不認識他。
平陽侯此次回帝都,另有事情要說,他道,“陛下,臣如今五十有九,過了這個年頭兒,就六十了。不瞞陛下,臣征戰半生,傷痛頗多,如今體力難支,怕是不能再為陛下繼續效力了。請陛下准臣辭官,回帝都休養吧?”
明湛心下頗驚,老頭兒怎麼一回來就要請辭呢。不僅明湛意外,就是宣府將軍劉易山與遼東將軍方漸東亦露出詫異神色,宋遙也面無表情的瞥了平陽侯一眼,只管正襟危坐聽下文兒。明湛當下拒絕,溫聲道,“平陽侯何出此言,朕觀古書,昔日春秋時,廉頗七十八歲猶能率兵大破燕軍;西漢李廣六十七歲戰漠北討匈奴。如今朕看平陽侯也是老當益壯,談何辭官休養呢?朕不允。”
平陽侯沉聲正色道,“臣並非虛言,如今子孫皆已長成,臣想著為國征伐多年,臣與老妻,一併回來,含頤弄孫,亦是快活。”
明湛想一想,忽地笑了,“朕心裡倒有一個計劃,如今老將軍回來了,正好與你商議一番。辭官之事,以後再說。來,你們在西北,兢兢業業,現在回來了,也嘗一嘗朕這裡的美酒。”
宴會再次恢復笑語歡顏,只是各人心裡終究多了些什麼。
這些將領回到帝都,自然有孝敬奉上。
明湛知道這是古來的規矩了,一一笑納。
馬維與平陽侯商議之後,表示皇帝陛下頗喜吃涮鍋子,於是除了各樣寶物,又帶了十幾頭陝甘的羊來。明湛吃過之後,搔一搔頭,寫了幅手書賜下,上面幾個蹩腳大字:天上龍肉,地下羊肉。
阮鴻飛唇角抽了又抽,恨不能一巴掌抽死明湛,罵他道,“你腔子上長的是屁股吧!”拍著他的屁股道,“這才是龍肉呢,蠢才!”
明湛扭了兩個,嬌羞的挑個媚眼兒,捏個蘭花兒指,羞答答的噁心阮鴻飛,“表摸朕的龍屁啦。”
阮鴻飛險些把晚飯吐出來,明湛撕了這幅手書,另寫一幅:天下第一羊。
然後命人快馬送回甘肅。
再者,明湛親筆寫了一篇讚美陝甘羊肉之鮮嫩美味的文章刊在皇家報刊,由於這是帝王親筆,自然放在第一版最顯眼的地方。
上有所好,下必興之。
雖然如今是戰後第一個新年,百姓苦,權貴卻不一定苦。聽著皇帝陛下讚美西北羊,有條件的人家兒不論多麼艱難,都要嘗一嘗這被萬歲爺形容的天上有地下無的西北羊。更有目光敏銳的商家,馬上派夥計去西北收購西北羊的。
一時之間,西北羊的聲名大噪。
明湛的神奇之處,阮鴻飛算是領略了。
這年頭兒,人們只知穿羊皮襖,坐羊皮墊子,鋪羊皮褥子,至於其他的,如紡毛線織毛衣,這個就不知道的。
明湛雖然不知道毛線是怎麼紡出來的,但是,他早早找了內務府的工匠來指點著,怎樣薅羊毛,洗羊毛,用搖車弄成毛條兒,搖成紗,再染色合股兒。明湛連說再比劃,便有巧手的織工,紡出了毛線了。
雖然初品很糙,且扎人。明湛讓他們想法子洗軟,反正明湛不曉得內務府用了什麼法子,總歸明湛是收到了柔軟的毛線。
明湛是個神人。
他直接打了條羊毛圍巾送給阮鴻飛當新年禮物。
把阮鴻飛給驚嘆的,久久合不攏嘴,良久才能揉著一臉等待被誇獎被崇拜的明小胖的大頭感嘆一聲,“胖啊,知道你賢惠。卻不知道你賢惠至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