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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登基時日長了,早非往日急躁躁的毛頭小子。明湛當下直接把矛頭指向忠義侯,問忠義侯有無此事,忠義侯哪裡能認,自然搖頭,再三否認。
明湛用忠義侯的回答堵了御史的嘴,“人家忠義侯都說沒這事兒,你們這風聞奏事,到真是聽風就是雨了,也不動個腦袋尋思尋思。忠義侯是有名的孝子,若真是嫡妻不賢嫡子不孝,哪裡輪得到你們上本子參人,忠義侯第一個不能答應。”
忠義侯立時應道,“是。陛下,如今臣也不知是何人在大街上造臣的謠,有意詆毀臣妻臣子,此人內藏禍心,外含jian詐,請陛下詳察,以還臣妻臣子的公道。”
明湛點了點頭,“是這麼個意思。田晚華,你管著帝都府的人,這事兒就交給你了。這流言也不是無緣無故就滿天飛了,給朕查個清楚,朕得瞧瞧,是誰無故詆毀宗室。”
接著閩靖侯提出來帝都日久,想著回福州的意思,明湛笑道,“這倒不急了,先前善棋侯嚷嚷著要迎父皇回帝都,起初因身子尚未調理妥當,父皇是不願的。只是後來出了善棋侯父子之事,父皇想著回來看看,咱們都是一家子親戚,既然父皇要回來,你們就再多呆幾日吧。”
朝中一聽此話,頓時議論紛紛起來,李平舟先問,“陛下,太上皇何時回帝都,可有準信兒?”
“嗯,總歸還得一兩個月吧,待父皇起程,會通知朕的。”明湛舒緩的笑笑,“也不枉朕心誠,父皇總算應了。對了,父皇一直住慣了宣德殿的,內務府將宣宜殿收拾出來,朕擇日挪過去。待父皇回來,還是住宣德殿,與以前一樣。”
在皇權至上的年代,其實人們都愛琢磨帝王話中的意思。
譬如明湛說的“待父皇回來……與以前一樣”,這句話,在諸多朝臣聽到就頗多深意,什麼叫“與以前一樣”啊。
以前太上皇可不僅住宣德殿,每日還要坐昭德殿呢,這還能跟以前一樣?
大臣心中多有不解,只是礙於臉面,都沒好多問。
到底有忠於明湛的人,忍不住私下求見君王隱諱的說上兩句,“太上皇已經禪位,宣德殿自來是一國之君的住所,陛下移居,到底不妥”啥的。
這個時候,明湛均會擺出一幅心底無私的聖人臉來,把一幫子人鬱悶的要命,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投資錯了。不然,若是日後太上皇時不時的帝都住半年、雲貴住半年的,他們到底是忠於誰好啊?
真是一個媳婦兩個婆婆,忒難伺候了也。
忠義侯顧不得想太上皇回帝都的事兒,他回了府就直奔方老太太那裡念叨起朝中事來。
方老太太聽了兒子一通勸,卻半點兒未領會兒子的心意,直接道,“既然朝中有御史參他們,你就該把實話說出來。那日的事,你瞧的清清楚楚,如今你這樣窩囊的忍了,他們母子再沒個懼怕,將來的日子,有你難的時候。”
忠義侯嘆道,“母親,以前的事兒就不必提了,下午我去岳父家把衛氏接回來。母親不喜歡她,少見她就是了。明立的長子之位,我已經為他請封,他以後定會襲爵的。”
“這些事,原不是我該管的。只是你也得為幾個小的考慮考慮,這麼一窩兒孩子,日後明立襲爵,他們就得看著明立的臉色過日子。”方老太太冷著臉道。
“明立長這麼大,並無錯處,品行也都好,日後弟弟們隨著長兄過日子也是應當的。”忠義侯於這樣的大事還是明白的,堅持道,“母親,外頭的風言風語不是平白無故就傳起來的,我已經回稟陛下,求陛下為我主持公道,看看是誰在背後算計忠義侯府!”
方老太太不以為然道,“無風不起浪,若不是衛氏與明立實在不像話,誰會去外面說閒話兒。”
忠義侯做了多年的侯爺,見識還是有的,人也並不笨,立時意識到,“母親,我並沒有說外頭傳的什麼閒話兒,怎麼母親就知道是傳的衛氏與明立的閒話兒呢?”
方老太太臉色一僵,馬上又反應過來,正氣凜然道,“你說的,都有御史參他們了,若不是傳的他們的閒話兒,哪個御史能知道呢。”
忠義侯心下生疑,面兒上卻不欲與母親辯駁,更不願去懷疑什麼,只是心下難免失望道,“此人將咱們府里的家醜暴露於外,面兒上瞧著是衝著衛氏與明立去的,實不知是衝著兒子的爵位去的。母親,若此流言得到證實,衛氏與明立自然得不了好兒,兒子也免不得一個治家不嚴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