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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叄尷尬的要命,只得略略將事說了,再三強調,“實在是誤傷,犬子們只是氣不過,為他們姐姐出口氣,哪知二駙馬與趙榜眼擋在前頭,這一錯手,就傷著了。臣已命他們去二公主府與趙榜眼家致歉,得知二人並無大礙,臣方放下了心,已在家好生教訓過這兩個混帳!”
明湛心裡直樂,忍俊不禁,擺擺手,極是體諒道,“唉,這做小舅子的,難免脾氣不大好。怪不得二姐夫與趙令嚴都沒來呢。不過,到底把你們誤傷了。想當年,朕敲了孝真法師一磚,尚且得賠禮呢。徐叄,罰你一年俸祿,你可服氣?”
徐叄自然無所不服,明湛對那告狀的御史道,“清官難斷家務事,人家又沒鬧大,二駙馬與趙榜眼也沒上摺子與朕喊冤,無礙國法,就罷了。”
明湛又宣了太醫去二公主府與趙家為二人把脈看傷,根本沒提曾靜的事。
宋遙探望了趙令嚴一番,看他傷了不重,只是失血過多,需要修養,便自趙府告辭。
剛自三條胡同出來,大街上車輛往來,一人素服素馬走過。宋遙以為自己眼花,張嘴喚了聲,“少涼——”
53、更新 ...
薛少涼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在帝都並無人相識,只是習慣性的微微側臉,視線一百八十度無死角掃過,並沒有看到什麼熟人。
轉身,繼續走。
宋遙卻是正看清薛少涼的側臉,急忙追上去,又喚了一聲,“少涼——”
薛少涼這次看到了來人,微訝,“表哥?你怎麼在帝都?”
宋遙見薛少涼一身孝服,並未多說,反問,“你住哪兒呢?剛來帝都麼,這是?”
薛少涼點頭,“客棧。”
“跟我回家。”宋遙過去幫薛少涼牽馬,一面熱情邀約道,“我剛在帝都尋了處小宅子,不大,兩進,有個老僕跟我一道來帝都的。你來了正好,咱們一道住唄。”
薛少涼沒說話,只管跟著宋遙走。
宋家住的並不選,這一處屬於帝都貧民區,宋遙與趙令嚴都不是什麼有錢人,如今在帝都禁軍里當差,也不好總是寄居親戚家,便一道尋了住處,好在價錢便宜,離的也近。
宋遙把人帶家裡去,又倒了碗涼茶給薛少涼喝了,方問,“你這衣裳是怎麼回事?可是家裡出事了?”
薛少涼道,“父親過逝了。”
宋遙雖然料到如此,真正聽到這消息仍是嘆了一聲,“我在帝都,也不知道,姑丈的身子向來不錯,怎麼會?”
“是我的錯。”
薛少涼向來冷麵,他連說話的聲音都是涼涼的,此時提及父親之死仍是一副面無表情,可渾身上下又透出一種骨子裡的悲涼來,再加上他人生的好,令人頓生不忍之心。
“別這樣說,姑丈若是泉下有知,知道你這樣傷心,也會牽掛你的。”宋遙溫聲相勸,亦不敢再問有關姑丈的事。
薛春泓是個好人,他這一生只愛一個女人,亦僅有這一個女人。當年宋遙家裡落敗,若不是這位姑丈仗義相幫,不知有沒有他今日。
那時,自己的姑媽早已過逝。甚至宋遙在記憶中並不能記起自己這位姑媽的模樣。不過,薛春泓真的是個非常痴情的男人,髮妻病逝後,他不染二色,一意拉扯獨子長大。
以往宋遙總覺得,薛少涼的臭脾氣都是被姑丈寵出來的,他簡直沒見過比姑丈更會寵孩子的家長了。
如今看薛少涼這樣傷心,宋遙嘆口氣,“咱們好不容易見了面,你就跟我住,咱倆也做個伴。中午想吃什麼?我帶你出去吃。”
“在家吃吧。”薛少涼從懷裡拿出幾張銀票塞宋遙手裡,宋遙大驚失色,連連推卻,“這是做什麼?”
“你拿著,我用再給你要。”薛少涼眼睛落在屋角的蜘蛛網上,看來表哥實在不富裕。還有這屋椅器具,灰突突的實在不像有檔次的東西。
聽薛少涼這樣說,宋遙珍而重之的數好放起來,對薛少涼道,“那也成。你別瞎尋思,暫時住的地方,要多豪華不成?你歇著,我去做飯。”
薛少涼跟在宋遙屁股後面,宋遙瞅他一眼,“去歇著吧。”
“幫忙。”
貴公子也是要吃飯的,何況是兩個落魄的貴公子。
宋遙還好,他落魄的早些,自幼歷練出來的本事。薛少涼剛剛落魄,就顯的笨手笨腳,礙事兒的不成,最後,被宋遙攆了出去。
薛少涼在外頭井裡提了水預備給宋遙洗手,宋遙笑,“比以前可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