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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明立道,“若是父親與母親和離,我不再是嫡子,自然失去了繼承爵位的資格。外家再好,我也不姓衛。舅舅年紀比我都小,且與母親並非一母所出。”
忠義侯頓時啞了口,他不是傻子,如果真鬧到和離,永寧侯府再怎麼霸道,鳳明立也不可能再襲爵的。想到和離之事,忠義侯手心兒開始發癢,恨不能再賞鳳明立兩記耳光,讓他腦袋放清楚些。
鳳明立以一種悲涼的眼光望著忠義侯道,“自我記事起,從未見過父親進母親的屋子,一次也沒有。我是真心希望你們和離,母親年紀尚輕,有嫁妝傍身。我已經到了而立之年,怎麼都能養活家口。父親,我說的話俱是真心所言。如同父親事事維護祖母,我也不想看到母親受委屈。”
忠義侯心煩道,“我與你母親的事,沒有你置喙的地界兒。至於你祖母,老人家這把年紀,哄哄她就好,就當是做兒孫的孝心本份了。你偏要鬧到御前,說這些著三不著兩的話,你丟不丟人。”忠義侯雖然不大喜歡鳳明立,不過,他真沒有換人襲爵的意思。
喜歡與現實是兩碼事,忠義侯這點兒還是能分的清的。永寧侯府其勢如此,何況老永寧侯還在呢。雖然如鳳明立所說,永寧侯衛穎嘉與衛氏同父異母,可老永寧侯是親外公哪。
這樣的大事,永寧侯府怎會置身事外?
姻親是用來交往的,可不是用來結仇的。
鳳明立如此神來之筆,忠義侯頭疼至極,一面走,一面對鳳明立低聲交待道,“如今老三的差使已是辭了,你想去修書盡可去修。趕明兒就帶你母親回府吧,一點子事兒,鬧的天大。”
“父親不想多看看嗎?”鳳明立道。
忠義侯一時沒明白鳳明立的意思,“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丟人還沒丟夠。”
鳳明立嘴角還有塊兒淺淺的烏青,不過,並無損於他的風度,“父親一直以為我與母親是因為外家勢大,故此半分委屈都受不得。父親看一看,就會明白,其實弟弟們也都長大了。”
忠義侯還在為家事煩惱。
同樣身為父親的鎮南王鳳景南因明湛的一封信,氣的直跳腳,大罵明湛數日不休,倒把鳳景乾笑得半死。
明湛的腦袋不知道怎麼想,反正他就忠義侯父子之事,非常有感觸,遂休書一封予鳳景南,以談心中感想。
初始,鳳景南收到明湛的信,還挺高興。在鳳景南看來,這些年,明湛漸漸明理懂事,每次讀明湛的信,鳳景南都心情不過。
不過,此封信,鳳景南一瞧臉就綠了。
信如下:
親愛的父王:(關於明湛總是用這樣肉麻的開頭兒,鳳景南已經開始習慣,並且慢慢的開始覺得受用了。)
突如其來的給您寫信,其實您不要太吃驚。實在是因為我是遇到了一件極不可思議之事,再由此事傷懷己身,感嘆不已。且因此事,我發現原來父王您真不算世上最差的老爹。今日,我認識了一個奇葩,他做爹做的簡直是比你還不如。
(只看這三行字,鳳景南已氣的吹鬍子瞪眼,這混帳又開始亂放臭屁了!這叫什麼狗屁話!他很差嗎?明明是那小混帳自己奇怪。像這樣的信,拿出去就夠給那混帳安個不孝的罪名兒了!當然了,以明湛現在的身份,鳳景南也沒那個本事去給明湛定罪了。不過,鳳景南很不慡就是了。接下來的內容,讓鳳景南愈發不慡。)
明湛先是將忠義侯家的事兒簡單的說了一說,繼續寫道:
忠義侯家的事跟咱家的事兒真像哪,不過,在最初階段兒,我覺得您比忠義侯還不地道呢。想當年,我初初二五妙齡,您竟然狠心的將我送到帝都為質,何其狠心哦。但是,我認為皇祖母倒是比忠義侯的媽要仁義的多。雖然皇祖母也偏心,不過也從沒要求我把好東西讓給明禮他們。當然,如果皇祖母真有此要求,我也不會照作的。(天生反骨的小子。)
我這樣說,父王您肯定不高興了。可是,這有什麼法子呢。以往我在書上看到,說人在幼年時間留下的創傷,往往會伴隨一輩子呢。(鳳景南忍不住撇嘴,斗大的字兒不認識一升,你看過屁的書就來跟老子發神經。自小就jian,裝傻充愣的裝小傻子玩兒,都是自找的怪得誰哦。)
父王您對我幼時的冷淡讓我對父愛充滿了渴望與恐懼,而後,在我漸漸長大時,您又一直對我的種種作為存有偏見,或許這樣複雜的感情或許將影響我的一生吧。不知不覺,竟然將我脆弱的內心在父王面前剖白了一番。不知父王您有什麼感想沒?(老子有屁的感想,老子的感想就是怎麼沒趁你未登基時好好給你松松皮,如今倒有膽子給老子寄這種書信來!天生欠捶的混球兒!)